感知器和救护车他们俩还没说什么,在一旁的那几个人类倒是叫嚷了起来。
他们到底还是没有离开。人类都这样爱凑热闹吗?
那个女孩甚至几步跑到我面前,一拳朝我砸过来,只砸到关着我的容器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嘴里还大喊道:“你这个可恶的家伙!你怎么敢!”
我蹲下来,支着下巴问她:“你说,如果我踩你一脚,你会死吗?”
她又砸了一拳,朝我叫嚷:“你以为比我个头大我就会怕你了吗!告诉你,在我看来你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懦夫!混蛋!脓包!”
我对她笑眯眯地说:“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在乎你这种愚蠢、弱小又低能的生物的看法?”
她怒不可遏,愤愤地向我面前的容器壁踢了一脚。
我笑了,对她说:“你好精神啊,你那个叫隔板的大个子朋友也能这么精神就好了。”
她刚要张嘴斥骂,就被另外一个男孩拦住,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走的时候还在瞪我。可惜了,视线是杀不死人的。
救护车也把在他身侧劝他不要冲动的拉斐尔护在身后,问我道:“你怎么保证你没在骗我们?”
我站起身来,对他说:“没法保证,不过我反正是不急着出去的。但你们除了信我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他沉吟片刻,对我说:“我愿意把我的双手给你。但是得在你把大家唤醒之后。”
我对他说:“我都不知道是该觉得生气还是好笑了——我对你来说像傻子吗?”
我转而问感知器:“你的想法呢,也是这样吗?”
他问我:“你说你要我的光学镜,是要我取下来给你吗?”
“不。”我摇摇头,“我要它们有什么用?我只要你瞎了就行。具体瞎到什么程度你可以问救护车,他知道的。”
他刚把头转过去,救护车就拦住了他的话:“不行。我绝不能让你那么做。……还有办法的,我们一定还能找到别的办法的。实在不行就让我来,我把我的手给她。”
感知器对他说:“眼下这种情况,你的用处比我大得多。失去视觉对我的影响没有多大,我还可以……。”
救护车打断了他:“你根本就不明白!她要你失去的不仅仅是视觉……”
“我看是你不明白哦”我打断了救护车,“我之前是被一电钻捅到脑子里,又被一下削掉半张脸没错,但我刚刚说的可是‘瞎了就行’欸?我自己都不想遭受的事,怎么会让他也经历一遍呢?”
我很失望地对他说:“你怎么会那么看我、觉得我是那么残忍、那么丧心病狂的人吗?我明明那么善良!哎呀!我好受伤呀!”
他问我:“那你说的程度指的是什么?”
我对他解释:“当然是是指彻底失明呀!彻底失明你懂吗?就是永远也治不了,想换新的光学镜也换不成的意思。”
“以及,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谦让起来了,但我说的条件可不是给你们选的,他得瞎,你也得残,谁也跑不掉,懂吗?”
感知器问我:“我照你要求的这样彻底失去视觉了,你就会把被你拖入幻境中的汽车人唤醒吗?”
我说:“即便你这么问了,我说什么你也不见得都会信吧?”
他说:“如果你骗我,我会诱导你的能量组成双向极性衰减,让你体内循环着的动态平衡维系不下去。”
我笑了。
虚影对我说:“都说了让你留在那儿,起码解决了这个定时炸弹再出来的。”
我一点儿也没在意:“爆炸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不介意多几个人垫背,也不介意拖着这颗星球垫背——宇宙大帝那家伙骂了我不少难听的话,我很乐意让他尸骨无存。”
虚影叹了口气,不解又无奈地问我:“这东西根本关不住你,你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在这儿说这么多?”
我仍然在笑:“这样很好玩。”
虚影说:“还记得你对巨狰狞说过的话吗?”
我顿了一下,问她:“我只想过得开心点,这是什么大不了的错处吗?”
她说:“这是很典型的报复性补偿行为。虽然就目前而言不算严重,但你该注意了。”
我不说话了。
她继续对我说道:“我只是想你好好的。你知道的。你是我的亲人。我唯一的亲人。我只有你。”
“……真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我也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那两个盯着我的家伙,“看来这个交易对我们来说目前很难顺利达成共识了。”
救护车问我:“你又想怎么样?”
我对他说道:“让烟幕来找我谈。”
“为什么?”
“我有些话要问他。”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没给我答复。
我问他们:“怎么,他死了?”
依旧没给我答复。救护车很快对我说了句“我们需要考虑一下”就带着感知器和那几个人类离开了。
看来没死。那就不用急,只要没死,就不愁见不到。事实上,没过多久烟幕就来找我了。我看着这个强撑精神藏起害怕过来找我的病号,忍不住想笑。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我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