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土匪剿干净就是。”
顾锦棠抬头想了想,经此一事土匪们吓破胆,短时间不会出来打劫,估计上山是上不去了。
不如就好好待在石临寨,日后带人上山把山寨捣了,押着土匪们白天种地晚上学习,一样能达到教化的效果。
于是,他点点头:“那就住下吧。”
周奚舟高高兴兴宽衣。
“不过,”顾锦棠环顾四周,“你这里只有一张床吗?”
周奚舟耳朵一红,恶声恶气道:“一张床怎么了,我一个人住当然一张床!不然你还想睡臭气熏天的土匪寨?”
“……”顾锦棠心想我也没说什么啊,无语地让开一半位置,“上来吧。”
周奚舟在他身边躺下,床小,两人一动手臂就能挨到。
他有些兴奋地想变回狐狸,用爪垫把对方摁在身下,然后……然后怎么呢,哦对,不许他嫌弃自己!
周奚舟想,明天就把这破衙署换了!
……
第二天。
“大人,这房子是有点小,还有点破……”皮肤黝黑的苗族汉子越说声音越小,“可是咱们实在没有钱建大宅子啊。要不,我找人给您修修?是瓦破了,还是桌椅不好使?”
周大人脸黑如锅底,这官当得忒寒碜。
手下汉子十分不安,生怕他怪罪。
“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正当他不知改如何是好时,房中传出一道清越的声音。
如泉水激石,叫人心神为之涤荡一清,汉子如同得到解救,感激地看过去。
只见那是一个生得十分好看的年轻人,他坐在轮椅里,缓缓推到门口被门槛挡住去路,双眼清澈如碧洗,叫人感到分外亲切。
这就是周大人昨晚带回来的中原人?
前一刻还不悦的周大人立刻丢下重修衙署的事,朝他走去了。
顾锦棠伤到脚,暂时不能下地,往后几天起居都由周奚舟来照顾。
他也没闲着,在周奚舟的陪同下在寨子周边走一遍,大致了解这地方的地形、土质和作物,心中已制定相宜的种植计划。
上回的苗人汉子后来带着几个兄弟给邑长衙署里外修整一遍,又有几位婶子抱来新被褥、草席,房子虽简陋,住得还算舒服。
当然,和曾经的生活条件不能比。
柳牛说道:“您从中原来,肯定要住一段日子才习惯。整个石临府都穷哩,官府也没有钱拨下来,周大人的房子已是顶好的,我妻子做梦都想住大青砖房。”
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不过只要肯吃苦,我们有地种就饿不死,说不定还有机会去中原看看哩。”
顾锦棠认同地点点头,十分欣赏他爱劳动的精神:“嗯,有机会的。”
彼时,柳牛还以为他不过随口安慰自己。
……
顾锦棠的伤半个月才养好,开始上山入林实地考察。
这地方到处是山,耕地极少,苗人世代在山坡梯田上种植水稻,效率极低。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顾锦棠从当地人的服饰和建筑来看,推测处于中古时期,此时的农业工具相当简单,节约不了多少人力。
顾锦棠提出的第一件事,便是改进工具,挖渠引水灌溉。
新改制的耕地犁破土又快又深,村寨里的人用过后深感惊讶,纷纷觉察出好处来。
顾锦棠专门针对此处山地的地形而制作一种窄深型的犁,同时附带切割的作用,能将杂草切碎埋进地里增加养分,而且极其轻便,能省很多力气。
他带人打造一批新犁,分发给各家各户,这才是种植计划的开始。
现在石临寨百多户人家都知道寨子里多了这样一位中原人,见过他的人也不少,而且好感不低。
“你们说,邑长是如何认识这位顾小郎君?听闻人家可是从中原来的哩!”有人好奇议论道。
“是啊,中原离这里远着呢。”
一群妇人在竹楼上做针线,柳牛的妻子咬断线头,说道:“我那口子说,顾小郎君是被周大人捡回来的。”
妇人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捡来?上哪儿去捡这么好的小郎君,你去捡一个我瞧瞧。”
柳妻被打趣得脸色发红,嗔道:“我诓你作什么,确实如此。说是那日顾小郎君遇到山匪,周大人路过才将他救下,就给带了回来。”
“竟是这样。”众人恍然。
其中一个气质沉稳的妇人却道:“我看啊,这只是托辞罢了。”
其余人顿时被吊起好奇心,停下针线活看去,妇人继续道:“若是救人,伤好也该离去了罢?可你们看顾小郎君和周大人同进同出,同吃同睡,可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她们垂头思索:“是不像要走。”
“那你们说,顾小郎君留在寨子难道是……”
“应该是没错了。”沉稳妇人精明的目光环视众人,“周大人他……定是给小郎君下了情蛊!不然顾小郎君怎会留在寨子里给他当夫人!”
“嘶!”
“竟是如此!”
“可是,咱们苗女的情蛊可传女不传男啊?”
“嗨,肯定是他偷学了呗……”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