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直接注射葡萄糖来代替进食。
整个过程中,苏乔的身体和精神都受了极大的折磨和委屈。但为了不让苏羽看笑话,他从来没哭过。
现在见到苏国安,听他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护短地询问“谁欺负你了”,苏乔顿时找到了宣泄情绪的阀门,没能控制住眼泪。
父子俩正温情,背后忽然有人不满道:“苏国安!你骂啾啾了?已经五十岁的人,怎么说话不知道轻重?”
在苏母眼里,儿子一向懂事听话,苏国安却过分严厉。这时见到苏乔哭的一塌糊涂,自然就把一口大黑锅扣到了苏父头上。
苏乔眨着挂泪的眼睫,抽了抽鼻子,转头小声道:“妈妈。”
他情绪激涌,鼻头红红的,看起来十分可怜。旁边苏国安僵着脸,不知道该先安慰儿子还是先跟老婆解释不是自己的错。
苏母臂弯里抱着一捧花,是刚从小花园里剪下来的,她预备亲手把花插在餐桌上的花瓶里。
这时听见宝贝儿子一声喊,不知道怎么心里一恸,有种苏乔受了很多苦的感觉。
转念一想,苏乔是被他们夫妻俩疼爱着长大的,哪里有机会吃苦?也就在心里摇摇头,当作是胡思乱想。
不过苏母还是上前去,抱住儿子,拍他的后背,温柔地说:“我在呢。”
苏乔抽泣了两下,被苏母拥抱着,终于有了点父母还好好活着的实感,没多久止住了眼泪,意识到自己刚才哭得莫名其妙,顿觉非常丢脸,耳朵一片烧红。
不过他还舍不得苏母温暖的怀抱,小心翼翼地蹭了两下。
旁边,苏国安一时不知道自己该羡慕老婆还是羡慕儿子。
他一个大男人,感情深沉而内敛,少有这种脉脉温情的时刻,犹豫了一下,张开双臂把两人都揽进怀里。
片刻后,苏乔调整好情绪,擦干脸上的泪痕,打算问问父母,苏羽到底有没有骗他们,自己又为什么会回到家里?他们家的产业不是全部卖掉了吗?
还没开口,忽然有人调侃。
“啾啾这么大了还哭鼻子?”那声音远远地说。“受什么委屈了,跟哥哥说。”
苏乔浑身一僵,不自觉露出防备、厌憎的神色。
旋转楼梯上,苏羽缓缓走下来,步伐不急不缓,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看起来就是一个友爱的、迫不及待要为弟弟出气的兄长。
他的出现,顿时让苏乔脑海灌入一道灵光,清醒起来。
囚禁他的苏羽绝对不可能这么跟他说话。他们的关系只能用恶劣来形容,撕破伪善的面具后,苏羽再也没有自称过“哥哥”。
醒来之后,苏乔急于求证父母是否还活着,根本没去思考其他的问题。
然而实际上,在已经被拍卖掉的家里醒来,自己的身体完全正常,父母安然无恙,甚至苏羽也在这里……这一切只能指向一个答案。
苏乔回到了过去。
意识到这一点,他眼里忽然迸发出强烈的希望。
现在还来得及,如果他阻止苏羽的话,就能避免后面那些事情,改写所有悲惨的结局。
苏乔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激动的情绪,也朝苏羽点了点头,轻声说:“没什么。”
他现在还不能跟苏羽翻脸。
苏羽在父母面前是很会装模作样的,如果不搭理他,只会显得自己任性。哪怕后面苏羽把自己害得那么惨,他在父母面前也还是毫无破绽,所以爸妈才会轻易相信了他说的死讯。
苏父苏母没注意到小儿子的神情变化,一家四口在会客厅里坐下,等厨师做早餐。
早间新闻播完,苏乔心不在焉,忽然听到苏父说:“明天带你去宋家做客。你宋伯伯的儿子回国了,还记不记得他?叫宋闻星的那个。你们小时候很要好的。”
苏乔一怔,想到宋闻星和宋家,心里一阵厌烦。
苏羽把他关在宋家别墅,宋闻星会不知道吗?一年多的时间里,从来没有人放他走。
刚开始的时候,苏乔砸门、跳窗、递纸条,全都试过了,换来的是门窗加固,房间里不必要的东西全部被收走了。
要是没有宋家的帮助,苏羽能在那栋别墅里这么肆无忌惮地对待他?
苏乔不相信。
他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去看苏羽,果然见到苏羽神色间一闪而逝的怨愤。
苏乔垂下眼,一阵沉默后,认真地说:“我不想见宋闻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