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每一处都看了个仔细。
他想：皮肤好白，睫毛好长，鼻子好挺，嘴唇也......
挂在墙上的钟表似乎都停在了这一刻，时间线无限延长，像是把两人拉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局面才被一个意外打破。
“每一次，再一次，你慢慢的靠近，告诉我都是心跳的——喂？”
姜爸爸连忙接起电话，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书房，生怕自己打搅到这俩孩子学习，飞快的跑回了客厅。
这一声，叫醒了姜禾，也叫醒了李乐朝。
李乐朝揉揉眼睛。
在她睁眼的前一刻，姜禾猛的回神，嗖的一下从桌子上爬起来，甚至还站了起来。
“你干嘛呢？”
李乐朝刚睡醒有些懵。
姜禾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扭扭捏捏开口：“我——我有点渴，想去倒杯水。”
“你去呗。”李乐朝茫然的在桌子上摸来摸去：“我手机呢？”
“又突然不渴了。”姜禾又原地坐下，把一张卷子拿起来，“这儿！”
李乐朝哦了一声，拿起手机，看清上面的时间后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十二点——四十了？！”
这回轮到她噌的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收拾：“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家了，我妈估计急死了。”
姜禾现在脑子也没彻底转过来，只能讷讷的叮嘱：“别急，我妈去过了，你慢点收拾，别把东西落下。”
李乐朝一顿操作猛如虎，草率的丢下一句话就冲去了。
“我先走了，明早见哈。”
书房门哐当被人关上了，姜禾肩膀一塌，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下来。
书房静悄悄的。
许久，他伸手抚上了胸口。
直到现在，他的心跳还是那么快。
这是第一次，他明白了心跳如鼓的意思。
天晓得他在李乐朝睁眼的那一刻有多紧张，心脏差点都从嗓子里跳出来。
不过。
姜禾知道的，他的心跳，从来都不是在那一刻才开始加速的。
李乐朝回到家，强撑着洗澡洗漱，倒在床上的那一刻，她都没反应过来就睡着了。
夜色褪去。
李乐朝今天格外清醒，甚至都能在家吃完早饭再去上学。
厨房里充满了早餐的香味，阳光从玻璃照进来，看起来暖洋洋的。
金灿灿的煎蛋还带着袅袅热气，落入白色的瓷盘，旁边是整齐摆放的三个小笼包。
李乐朝把最后一口麻酱烧饼塞进嘴里，迫不及待的在醋里淹死了一个小笼包。
“慢点吃，还有点时间。”
李乐朝摇摇头：“太香了，真的太香了，怎么今天和之前的味道就不一样呢？”
李妈妈戳戳她的额头：“那能一样吗？你之前吃的都不热了，哪有刚做出来的香。”
“妈，我决定了，以后我每天都要爬起来在家吃早饭，有了这一顿饭，我这一上午都好心情。”
李妈妈翻个白眼：“你拉倒吧，这句话我从你小学就听你说了，你妈这辈子吃的大饼一半都是你画的。”
“不不不，我现在长大了，说话算话。”
“那最好是。”李妈妈勉强相信，刚喝一口粥，李爸爸就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坐在了桌子旁。
“你既然都要在家吃饭了，那就跟小禾商量一声，以后你俩都在家里吃完再去上学。”
李乐朝觉得可行。
“也行，那我今天和他说说，以后一个月在咱家吃，一个月去干妈那蹭。”
今天姜禾和往日不太一样。
这是李乐朝第四次跟他说话，却发现他在走神后作出的判断。
“你咋了？今天咋心不在焉的呢？”
姜禾眼睛这才有了焦距，“你说什么？”
李乐朝微不可见的叹气，再次重复：“我说以后你早上来我家吃饭，我家吃一个月，你家吃一个月，省得咱俩到这天天吃凉饭。”
姜禾又走神了。
他盯着李乐朝的眼睛，灵魂却早已离家出走。
他满脑子都是昨天那一幕幕。
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受控制。
“行，好，你说的都对。”
听到这机械的音调，李乐朝无语的闭上嘴。
得，又得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