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候在马车不远处,警惕的盯着四周,周围的气氛总是让她感觉有一丝古怪。此地不宜久留。她回身轻叩车门,“小姐,咱们该走了。”
“回郡主府。”
银环跳上马车,驾驶着往郡主府驶去。
回定都多日,沈云音还从未回过这郡主府一次,一直住在国公府。而现在国公府里人多眼杂不利于她要做的事。
银环搀扶沈云音下车,菲雨鹿紧随其后。一黑衣女子出门相迎,“南潇恭迎郡主回府。”
沈云音边走边道:“南枳可有递来什么消息?”
“回主子,一份名单,已经放到暗格您可随时查看。”
“你先下去吧。”
“遵。”
沈云音推开房门,淡淡的檀香迎面扑来。菲雨鹿深吸一口气,笑道:“闻了这么多地方的香,还是你这里的让人最舒心。”
“坐。”沈云音绕过桌椅来到后阁的一盏玉瓶前,向右轻轻转动,瞬间墙上的字画全部被掀开,弹出一个紫金匣子。
沈云音从里面拿出一卷卷宗。
“这是什么名单?你又在查什么东西?”菲雨鹿走到沈云音身边。
她们是三年前所认识的。
……
三年前,云州十三城——景州
从定都到秦阳无论从哪里走都势必要路经云州十三城,而这景州便是第一城,其城主是护国大将军钟虎烨,右丞相钟虎原胞弟。沈钟两家本就因立场不同一直来井水不犯河水。以至于当沈云音等人来到景州时并未打开城门相迎。
当时沈云音仍在病重,一直来昏迷未醒。银环、福宝等人拿不定主意,正准备强攻入城之时被突然到来的菲雨鹿给打断。
银环瞧着来人身受重伤,气息微弱,若不及时医治便会血亏而亡。车上的沈云音被这血气逼醒,气息奄奄道:“让她进来。”
菲雨鹿被福宝扶进马车内,沈云音虚弱的靠在方枕上,强撑着睁开眼皮瞧着菲雨鹿。
“把她手给我。”
福宝解开菲雨鹿的护腕,白皙的胳膊上满是伤疤,旧伤上覆着新伤,鲜血不断流出。
“这,郡主您看。”
沈云音拉过菲雨鹿的胳膊,手搭在她的脉上,脉搏无胃、无神、无根。此为病邪深重,元气衰竭,胃气已败的征象。
“《玉机真藏论》所言‘邪气胜者,精气衰也。故病甚者,胃气不能与之俱至于手太阳,故真脏之气独见,独见者,病胜脏也,故曰死。’”
“所以她是死了吗?”福宝细声询问。
“只剩一口气吊着,不过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这时菲雨鹿渐渐转醒,撑着身子跪下,“求郡主就奴家一命,日后我唯您马首是瞻。”
“看样子,你知道我是谁?”
“大齐,安霂郡主。”
“既然知道我是谁,想必也听说前几日的事情,我帮不了你。”
“若您都救不了奴家,我实在想不出这世间能有第二人能够救我。”
沈云音冷哼一声:“还算聪明,咳咳,那就谈谈条件吧。”
“您说。”
“我这里有一粒百毒谷的续魂丹,你服下后可暂封你心脉,保你三月不死。”
“您要我做什么?”菲雨鹿警惕的盯着沈云音。
“铁扇玉面伴清风,楚水之畔菲雨鹿。顶尖的杀手自然要收入麾下,你带着我的玉佩去寻百毒谷,那里自然会有人救你。”
“多谢郡主,大恩大德奴家无以为报,日后您交代的事雨鹿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话音未落就昏死过去。
沈云音摇摇头,从怀中瓷瓶内倒出一粒丹药塞进她的嘴里,吩咐着外面:“走吧,既然人家不欢迎,就不多留了。”
……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名单,你就快告诉我吧。”菲雨鹿在沈云音周围来回踱步。
沈云音将名单递给她,“自己看。”
菲雨鹿笑呵呵的接过,展开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声音微冷:“这上面的可都是你们大齐的官员,据我这么多年游历江湖所得知的事情来看,有好几位都和大梁、大壅、大周乃至鲜卑都来往慎密。”
“不听话的都该死。”
菲雨鹿打趣道:“你这丫头,三年前初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绝非善类,可你这三年来一直都安安静静,还以为是我看走了眼,如今看来你的野心和胃口可真不小,不愧是本姑娘看上的人。”
“话多。”
“你飞鸽传书加急让我来这定都也和此事有关?”
“你这些日子就住在府中,有事会告诉你。”沈云音坐在凳子上倒了杯茶,吩咐道:“银环,带菲姑娘去西厢房。”
“遵。”
送走菲雨鹿,沈云音再次拿起卷宗,第一个,太尉白知方。
晨光熹微,朝日初上。天边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沈云音又是一夜无眠。
推开窗,微亮的金光尽数洒进屋内。沈云音被日光晃得刺眼,抬手遮挡。
福宝拿着食盒推门而入,“姑娘,昨夜银环递消息给国公府说您回郡主府了,我就立马赶了回来。”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里的菜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