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石室。
那是水母阴姬的房间。
她的房间,并不比外面豪华多少,除了必需品之外,半点装饰也没有。
以至于竹枝枝觉得,最边上那一道水波,成为了唯有的装饰品。
水母阴姬回头看她:“现在能说了?”
那当然。
花满楼不在,少女半点心虚都没有,将自己知道的有关司徒静和无花的事情说了。
水母阴姬听完,身上杀气陡然升起。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紧紧盯着少女。
但凡她发现对方有半句假话,她肯定不会放过对方。
这种时候,她已经顾不及去探究,少女到底是怎么知道,司徒静是她和雄娘子所生的女儿。毕竟,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只有三个,不是宫南燕说的,便是雄娘子说的。
反正绝不会是她自己。
竹枝枝挺胸道:“要是我骗你,我就天打雷劈。”
“我去杀了他。”
水母阴姬说的那个他,当然是无花。
在这一刻,她已经不是庄严的水母阴姬,而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一个恨不得将骗自己女儿的骗子手刃的母亲。
少女伸手拦住:“哎,帅姐姐,别冲动啊。”
“你想拦我?”水母阴姬的眼神,像冰水一样凉,落在少女身上。
那双眼似乎在说,要是对方胆敢阻挠,她一定先杀了对方。
“怎么会?”竹枝枝真诚道,“无花所作所为,人人得而诛之,我怎么会拦你。”
——她顶多,就是要水母阴姬留他一命,交给官府发落。
“只是你要是直接把他杀了,岂不是便宜了他?”少女耐心劝说道,“而且,要是你和司徒静的误会不解开,就算除了一个无花,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男人来骗她?”
水母阴姬眼睑微动:“你有办法让静儿不恨我?”
“当然,我也是妈妈的女儿。女儿最想要得到什么,我最清楚了。”竹枝枝胸有成竹道。
水母阴姬垂眸思索。
片刻后,她道:“你说。”
背对水母阴姬的少女,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成了。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就看是对谁而言。
对于等待的人而言,不说半个时辰,就算是一秒钟,都能如同一年漫长。
少女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三个静候的大男人肉眼可见地露出喜悦。
“燕儿,你带他们去找静儿。”水母阴姬没有出来,送出来的只有声音。
宫南燕虽不情愿,但也没有违逆水母阴姬的意思。
她带着竹枝枝他们,找到了司徒静。
司徒静是个看起来十分乖巧可爱的女孩子。
看到宫南燕带着几个大男人,出现在神水宫里面,她大为吃惊。
“谢谢漂亮姐姐带路。”少女朝宫南燕摆了摆手,“帅姐姐和我说,等你带完路之后,让你去她房间找她。”
宫南燕的脸白了白,道:“你和她说了什么?”
“你既然怕她知道,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竹枝枝觉得,自己始终还是心软,她叹气,道,“我只不过是和她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前的事情不用眷恋,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人多嘴杂,少女也没办法说更多。
只希望这意思,宫南燕能明白。
宫南燕明白不明白的先不说,三个大男人的脚步都是一顿。
他们倒是明白了点什么。
少女说完这句话,就没再多说了。
她去找了司徒静。
两个小姑娘在河边说了很久的话。
最后,司徒静哭着跑掉了。
晚风已将两人的对话,送进了花满楼的耳朵里。
青年知道,少女这是不避忌他的意思。
可除了花满楼之外,谁也不知道,那天少女到底和司徒静说了什么。
以及。
这件事情和水母阴姬后来彻底隐退江湖,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楚留香和陆小凤也不得而知。
只是他们根据只言片语,也猜出了点事情大致的模样,也就闭嘴不谈了。
浪子虽然浪,但毕竟还是怜香惜玉的大男人。
况且。
嚼人口舌,也实在不是他们的爱好。
不过,这是后事。
现在的浪子,抓心挠肺地想知道。
司徒静离开后不久,就有人出来,将他们送出了神水宫。
浪子还没逮着机会问个清楚。
竹枝枝听送他们出来的竹筏远去之后,才摘下眼睛上的白布。
他们站在另一个竹筏上。
眼前有河波粼粼,耳边有潺潺流水。
夜幕星子点点,洒满天际。
星子被浸泡在河里,相映成趣。
虽然无月也无风,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你到底和水母阴姬,还有那个小姑娘说了什么?”陆小凤已经按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少女没有机会细说。
她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就在前面河道伸出来的枝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