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起了一阵清风。
少女的气息,连同山林木叶,一起送到花满楼鼻间。
——是足以令他心动的味道。
“枝枝……你……”青年的喉头,滑动了一下。
竹枝枝脑袋开始迷糊。
眼里除了那一点红,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花……”陆小凤停住了脚步。
他已看清楚了两人现在的情况。
浪子是个识趣的人。
他转身,将背后的楚留香推走。
“诶,真是奇怪,花满楼怎么不见了。”陆小凤欲盖弥彰地说道。
楚留香也左看右看,就是不往下看一眼,假装毫无发现地摸着自己的鼻子。
“就是,怎么会找不到花兄呢。”很有眼力见的楚香帅道,“是了,他们不用带着那几个累赘,肯定是已经跑到前面的路口去了,我们不如去那边看看?”
“好啊好啊。”假装自己瞎了的陆小凤,加快脚步离开。
花满楼往后一退。
糟糕,怎么就被那两个人看个正着。
完了,不知道陆小凤到时候又要怎么编排他,坏了少女的清誉。
他怕是要认真和陆小凤谈谈才行。
“枝枝,是我……”
青年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嘴巴里。
少女的手,扣在他脖子上,将他往前一带。
花满楼的脑袋也迷糊了。
君子双手无处安放,僵硬地举了许久,才落到少女的腰上。
他终究也是有失控的时候,恨不得将人全塞进自己怀里。
花满楼额角沁出汗水。
溪水潺潺,带着山顶的清爽气息,一路往下。
奔流的溪水,路过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向着浪子所在的方向去。
陆小凤靠坐在树干上,打着哈欠。
他手中转着树枝,和楚留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在浪子睡着之前,花满楼和竹枝枝总算是出现。
两人脸上都带着足以充当明月的笑意。
浪子实在忍不住调侃:“我看两位满脸喜色,像是桃花盛开似的,莫不是……嗯?”
陆小凤一如既往,不把话说完,总是要留白,让人去猜。
竹枝枝才不会像她花神一样,惯着浪子。
她眉毛一挑,道:“和你有什么关系,还不赶路,不想睡了?”
少女说完,背着手,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开路。
陆小凤啧啧叹着,退后两步,凑到花满楼旁边。
浪子的眼睛,不可避免地落到青年唇上。
水光润泽,微微红肿。
陆小凤撇开视线,却忍不住露出促狭的笑。
“这种事情,你自己不是常有,有什么好笑的。”花满楼热得掏出折扇扇风。
陆小凤摸着自己的脸,奇怪道:“你怎么连我在笑都知道。”
“略作猜测。”花满楼越过浪子,朝前面走去。
对方的语气,难道还不够明显?
他根本就不需要多听。
山林的路,实在是难走,他们折腾到天光大亮,刺破云层,才算是到了县衙。
将七个黑衣人交给官府发落之后,浪子才算是得了个安稳觉。
只可惜,县衙并不是什么监守牢固的地方。
被抓进去的烫脚黑衣人,很快就被救走了。
“你是说,她身上并没有内力,只是有一股子蛮力?”无花隐在黑暗之中,和烫了脚的黑衣人说话。
烫脚黑衣人点头:“不错,那小姑娘身上并没有半点功夫和内力,只是用石子乱丢。”
只不过是力气过大,将他们身上丢得一片青肿。
“能确定吗?”无花还是有疑虑。
烫脚黑衣人冷笑:“那是当然的,一个小姑娘身上有没有功夫内力,我还不至于看错。”
无花笑道:“阁下江湖成名多年,自然不会对一个小姑娘看错。多谢了,请回吧。”
烫脚黑衣人离开之后,无花才从黑暗中走出来。
晓光落在他半张脸上。
无花踱着步,一脸沉思的模样。
难道他真的多心了?
窗外光影移转。
天幕又从明到暗,走了一趟。
夕阳预备西下。
一夜没睡的人,在黄昏的时候才醒来。
刚醒来,就听到了神水宫居然在为楚留香正名的消息。
“天一神水居然不是楚留香偷的?”
“别人神水宫自己都说了,应该真不是楚留香所为。”
“那会是谁呢?司空摘星吗?”
……
江湖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楚留香好奇道:“枝枝姑娘到底和水母阴姬说了什么?怎么神水宫居然会主动现身说法。”
竹枝枝:“……”
夭寿。
难道她又要编了?
说谎真是个累人的活,可以不干吗?
少女的犹豫,全部都落在楚留香眼里。
楚留香的眼神闪了闪,笑道:“难道枝枝姑娘已经知道,是谁盗走天一神水的?只是不方便说?”
竹枝枝只能笑。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