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股脑倒了下来,闭眼往身后靠去。
就在这时候,一把精钢剑,横在了她脖子上。
隔壁房间的人,对此毫无觉察。
陆小凤也泡在桶里。
他趴在桶边,揶揄隔着一扇屏风的花满楼。
“花满楼,我刚才见枝枝姑娘那铁笛上,似乎坠着一块十分眼熟的玉坠。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寻她的时候,你日日夜夜都在雕玉。我本以为,那玉是你扇坠上那一块,没料到,原来竟是比翼双飞的两块。”
那竹枝形状的玉坠,一块枝叶向左舒展,一块枝叶向右舒展,将两个合在一处时,就像是双飞翼一样。
其中寓意,浪子哪里能够不明白。
“你自己乱想就算了,别在枝枝面前乱说话。”花满楼不由得摸上了那块玉坠,嘴角也不由得翘了起来。
陆小凤调侃道:“怎么?你一片痴情,难道还怕我说了?”
君子一笑,道:“痴情是放在心里的,不是挂在嘴上的。”
浪子龇牙。
嘶——
酸。
酸死了。
陆小凤拿毛巾把自己的脸盖住。
没眼看。
水波荡开一圈涟漪。
花瓣微微晃动。
“别动,不然你的脑袋就不保了。”
说话的,是一道男声。
声音是伪装过的。
竹枝枝能听出来。
她没有回头,只是垂下了眼眸,道:“我要是不动,你会放过我吗?”
身后的男人没有回答她,只是说道:“秋灵素那个女人,将什么东西给了你?”
少女眉毛一抬,嘴角提起。
“你是南宫灵?”她猜测道。
虽说是猜测,但是语气却十分笃定。
身后静默了几秒,那伪装的声音便被撤掉,换成了竹枝枝最近常常听到的男声。
“没错,是我。”南宫灵移动着自己的脚步,挪到少女摆放衣服的屏风后。
在这过程,他那把剑,就没离开过少女的脖子。
竹枝枝从头到尾,就没低头瞄过那把剑半眼。
她看着南宫灵将自己面巾摘下,露出真面目来。
——被拆穿了都不挣扎几秒,说她血口喷人什么的。
——那还穿什么夜行衣。
少女在心里吐槽。
“你可真是挑的好时候。”竹枝枝看着对方将她的全部衣物,丢到了火盆里面。
顺手,将旁边的蜡烛推倒,烧毁衣物。
少女脸上的笑容淡了。
那是苏蓉蓉给她做的长袍,她很喜欢。
一共就两件,都被烧了。
南宫灵恍然不觉少女心绪的变化。
他只是笑道:“很多人都以为,一个人在天光即将大亮的时候,警惕是最差的。其实,一个人在疲惫之后,躺在热水里面,警惕会更差。热水会将他们的脑子,熏得不太清醒。”
南宫灵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有几分得意和嘲讽。
“或许你说得没错,不然我也不会让你能接近我半分。”竹枝枝还是一副面不变色的样子。
南宫灵觉得真是奇怪。
要是别的姑娘,纵然不被羞死,也会被气死。
可眼前的少女既不害羞,也不生气。
似乎她在洗澡的时候,他闯进来并不算什么事情。
即便,他什么也没看见,只看见一桶的花瓣和两条锁骨。
南宫灵不再多想,长剑逼近了半分:“快把秋灵素给你的东西交出来。”
“交什么?”竹枝枝故作不解,“秋灵素又是谁?”
她实在不擅长说谎,但凡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在敷衍。
南宫灵将长剑贴在她脖子上,沉声道:“你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不是我不想交给你。”竹枝枝叹气道,“东西在楚留香那里,不在我这里。”
楚留香?
那他岂不是暴露了?
南宫灵脸色一变,握着剑柄的手青筋爆出。
少女眼神微动,在对方杀气蹦起来的瞬间,侧首躲开。
浸透热水而显得莹润的手指,在剑身上一弹。
铿——
剑器嗡鸣。
南宫灵竟觉得手腕一震,似在发麻。
他心中大惊,几乎要以为少女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表面普普通通,实际上却是个高手。
竹枝枝不知道电光火石之间,对方居然还能抽空多想。
她早在自己动起来之前,就先蓄气,大喊道:“花神!救命啊!”
花满楼在隔壁听了,马上抛下陆小凤,朝这边来。
话还没喊完,她就弹开了长剑,右手激起水花,朝南宫灵弹去。
水珠没被内力裹挟,打在人身上只是疼,却并不致命。
南宫灵一开始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下意识退避了水珠。
脸上还有些惶惶。
等他意识到那水珠并不致命以后,便觉丢脸,目中凶光毕现。
少女在浴桶里,只有花和水作伴。
她盯着那朝她刺过来的剑。
剑芒一点寒。
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