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一抹喜色,快速将四张牌落在桌上,声音细小如蚊。
“炸,奴婢出完了。”
花糕摊开手中的牌,几张唐婳求而不得的牌落在桌上,深深刺激到了她,唐婳大嚷着:“来来来,再来一次!”
三日后,唐婳已经完全教会了面果和花糕,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两人联手出牌时,她根本招架不住,不止如此,三日内门外的动静断断续续,两个小丫头的反应从一开始的惊恐逐渐变为波澜不惊。
是夜,白日补眠的三人完全没有睡意,三人聚在圆桌旁,留一盏铜灯立在中心,唐婳讲起了她之前看过的山妖精怪的故事,面果与花糕两人不自觉地挨着唐婳,眼睛盯着晃动的火烛,唯恐这一盏灯也灭了。
“有刺客!”
石门外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天牢中的囚犯闻声纷纷拖着沉重的铁链,被折磨得枯瘦如柴的身躯兴奋地撞着铁门,口中如野兽嘶吼着。长长的甬道尽头传来兵器相接的打斗声,天牢中的暗卫如影一般从黑暗中走出,飞身向殿门外。
波澜不惊的三人贴着石门静静地听了一会,唐婳脸色大变,她似乎听到了有人高声喊着“刺客”。
莫不是阿飞来救她了?难道他没有收到她特意预留的信息吗?
东厂殿外,月落石阶,玉石板上映出一位剑客的身影,他压低了斗笠边缘,望着殿内来人捏紧了手中长剑。
从黑暗中走出的专朱感觉到手中的大刀在颤抖着,刀侧的环铃隐隐作响,散发着嗜血的意味。
剑客深知自己暴露,苦涩一笑,长剑挥向一旁玉石板边的大榕树,片叶纷飞,如万箭齐发一般飞向来人,电光火石间,剑客随手掷出袖中飞镖混入片叶中,利落转身踏入湖面,足尖轻点,飘然离去。
专朱避开裹挟着飞镖的飞叶,几丈外,刺客乘着粼粼波光离去,他抬脚追去,飞在半空却听得下方带着守卫军急匆匆赶来的宋玉高声呼喊:“且慢!”
专朱从高空落下,身如俯冲的飞鹰,落地一刹那,气浪翻滚,手中大刀更是收不住地飞出,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飞向宋玉,宋玉身后的蒙恬一记长枪接过,大刀划着锐利尖头,火光一瞬间迸发,刀身擦过蒙恬的眼角,“铛”一声落在身后的石桥上。
蒙恬的眼角裂开一道口子直到一侧发缝,血水汩汩流出,最深处的伤口皮肉外翻,骨头可见,伴着丝丝焦烫气味。
“将军,专朱多有得罪。”
专朱跪下,眼中是浓浓的愧色,他的夺命大刀一出手不见血便收不住,怎知误伤了友军。
蒙恬接过宋玉的帕子随手一抹,半边脸被血水染红,他却摆手不在意道:“无碍,统领的功力更甚从前。”
宋玉捏着刺客落下的飞镖,仔细端详,叹道:“果然如此,在下看这飞镖与从前皇宫中的那枚飞镖无异,想来定是此人,现下此人还有用,不必去追。”
专朱点头,挥手间,远处的刀摇晃着,环铃碰撞,待他走进,刀剑从地面飞出,一眨眼,一柄长刀又落回他的手中,他转身与两人告别,而后赶往养心殿。
专朱只是被临时借调,如今天牢不需要他,他便应该回到公子扶苏身边。
宋玉遣散了众人,藏起那枚飞镖走到石室前,按下符文,门后贴着的三人猝不及防地摔趴在地上。
“唐姑娘不必行如此大礼。”
宋玉揣着袖子,居高临下望着叠罗汉似的三人,眼中藏不住的笑意,面上确是慈悲。
面果和花糕扶起唐婳,唐婳探出头张望,甬道中空无一人,尽头的火烛也照不亮幽深的黑暗,一如往常。
唐婳不确定地问:“方才刺客是不是来过?捉到没有?他有没有受伤?”
宋玉不答,抬脚跨进石室,安然坐到圆桌旁,吩咐一旁的面果与花糕找来笔墨纸砚。
唐婳亦步亦趋跟着,偏偏宋玉闭口不谈方才的动乱,她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他身边。
面果将纸铺开,花糕小心翼翼地研磨墨汁,而后退到唐婳身边站着,宋玉执笔蘸着墨汁,落笔到纸上滴上一点,迟迟不再下笔,一双寒潭般的眼眸盯着唐婳,却漫不经心道:“方才却有刺客......只是被她逃脱了......据说那刺客生得玲珑有致,眼含秋水,令人见之忘俗。啧啧——唐姑娘可曾见过?”
轻柔温暖的声音缓缓流淌,他仿佛在诉说着心爱的姑娘,只是眼中寒光迸发,一波三折的讲述让唐婳的心几欲跳出胸腔。
唐婳放在桌下的双手仅仅捏住裙角,脑中闪过雾笑的身影,似乎只有她符合宋玉的描述。
“此前,宫城走脱了一个刺客,据说也是一位女娇娥,唐姑娘你说巧不巧?”
宋玉似乎在慢慢引导唐婳说出什么,她盯着眼前的纸笔若有所思。
“若按你所说,我认识这女刺客。”
唐婳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将雾笑的身形样貌告诉宋玉,宋玉执笔的手落下,片刻后,一个穿着夜行服,身材凹凸有致,眉眼浓艳的女子跃然纸上。
唐婳瞄了一眼纸上画像,认可地点点头,心中却如堵着一块大石般憋闷。
她已确定,阿飞收到消息并没有硬闯天牢,只是突然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