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从天空俯瞰富川老城,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三面环水,坐西朝东的格局。昔日逶迤的城墙大多毁于日军的炮火,一部分被政府部门拆除。它的历史轮廓在这座小城日新月异的发展中日渐模糊。老城区在日渐式微的同时,县城有着朝西北方向发展的趋势。
米琼家所在的小东门、大东门直到富川门一带在水运发达的20世纪曾一度是最繁华的的地段,如今热闹不再,巷陌冷清。
时间已是7月10号,这天米琼从自家院落走了出来。高考落下帷幕,心灵得到休憩,昨晚她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来,不由觉得神清所爽。走在这条熟悉的建设街上,她脚步不由放缓了脚步。一年的高中复读生涯就此画上句号,她此时才有闲仔细打量这条日日匆匆走过的老街。老街的荣光不再,甚至显得有些破旧,但它承载了她儿时的欢乐和青春的记忆。
沿着建设街一路向西,经过小南门、大南门和水门。
米琼平日上学,总喜欢在水门向右拐到五马坊,再从儒学路走到学校的前大门。虽然老一辈人口口相传的五匹石马已经湮灭在这座老城变迁的长河中,但五马坊是正街、横街和后街的交会之处,这里依然弥漫着老城没落后浓烈的人间烟火气息。
不过,今天米琼过了水门后,一直往前走,经过郭帮城家所在的小西门,直接到达了西郊的蟠龙山,这旁边有个卫校,米琼从后门进入了学校。从后门进去是个小操场,学校那六层高的宿舍楼就矗立在旁边。她想去宿舍找上官致远,看他回家了没有。
高考过后的富川完中校园,此时已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喧闹。
走过宿舍楼前的小操场,米琼看到往日人群熙攘的林荫道,此刻变得冷冷清清的。
“快点走,这里不允许进来的!”宿舍楼里,老校警正对着里面捡废纸的几个妇女大声喊叫,接着他干脆拿起□□去驱赶……
“老俞,你好!”米琼算是跟校警老俞打了招呼。老俞也不知道是哪里人,说着经年不变难懂的方言。见到眼前漂亮的女孩,老俞不由眯眼打量了一下,可能米琼明显是个学生模样,他只说了声:“你还没有离校啊?”
老俞在富川完中具体干了多少年了,谁也不知道。他其貌不扬个头矮小,却能在这个周边社情复杂的学校把这份工作做下来,委实不易。
老俞干工作认真勤勉自不必说,可米琼曾经听上官致远说起老俞也有耍滑头的时候。
那还是去年,晚上十点多。上官致远下自习后正准备去宿舍睡觉。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初秋的晚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由于,富川完中校园地理位置比较特殊,除了高考等重要的考试期间,校园实行的是开放式管理。校园的主干道一直是建设后街和儒学路中间的一条交通便道。
此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中年汉子从后门进来了,他光着上身踉踉跄跄走到上官致远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干什么?!”上官致远怯怯地问了一句,便想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谁知醉汉却伸手把上官致远胸前的毛*席像章给一把扯了下来:“都什么年代了,还戴这玩意儿!”
其实,1993年是毛*席诞辰一百周年,无论是社会上还是校园里都有人佩戴毛*席像章藉以缅怀我们伟大的领袖,特别在70年代出生的这个群体中,佩戴像章一度成为怀旧和纪念的风尚。未想,此刻的上官致远在醉汉眼中成了异数。
这时,刚分配来学校的体育老师傅斯川从前门方向走了过来,问明情况后,跟醉汉理论起来,并伸手向他讨要像章。谁知醉汉把像章抛向半空,傅斯川纵身跃起,可还是迟了。像章落在他的脚跟前,当他低头弯腰捡起的像章的一刹那,醉汉一板砖拍在傅斯川的头上。顿时,鲜血从傅斯川的头上流了下来。上官致远见状赶紧去喊老俞,谁知老俞听说人高马大的傅斯川被人拍了板砖,在房里磨磨蹭蹭的,半天都不肯出来。
醉汉手里拿着砖头,看着已经怂了的校警老俞,便在满脸是血的傅斯川面前更是嚣张:“你谁啊?敢管老子,拍死你!”
谁知醉汉话未落音,血气方刚的傅斯川一个滑步急速上前,毕业于襄樊体院的他左右开弓,也看不清是直拳、摆拳和勾拳,只听到啪啪两声,醉汉应声倒地了。
可能是动静太大,大门口有人报了警,广场派出所迅速出警了。警察来带人的时候,上官致远跟他们俩人一起去了派出所,随后,老俞也来了,手里拎着那根□□。
广场派出所领导刚好是左大宇当值,他让手下简单的问了一下事情经过后,便说:“在校园内拦截学生,殴打老师,这搁在过去是耍流氓,若是严打期间枪毙都够得上!”
“那是按治安处罚处理,还是按耍流氓入刑?”经办民警道。
“这个要看他的态度还有这位老师的伤势……他不是喝了酒了吗?先给他醒醒酒!”左大宇意味深长地说。
经办民警心领神会,把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醉汉带进了一小房间里。老俞一看人被带了进去,他把□□给上官致远道:“你先帮我拎着……”
小房间的门关上了,只听里面嘭嘭嘭,那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