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到时候,你是主角,跑了多不礼貌……这样吧,过几天孟岩从武汉来富川,他要去送孟峰上学。你跟他一起去富河村吧,这样路上有个照应,才让人放心。”
“我们打小就在阳辛镇读书,也算是半个阳辛人;再说,富河村我也去过一次,有什么不让人放心的?”米琼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妥协了。
可米琼没想到这是姐姐的缓兵之计。
时间在无涯的等待中流逝……
转眼间,米琼第二天就要去武汉上学了,可孟岩一直没有来,也没见姐姐提起他。等到问姐姐,米琪却说是孟岩家里出事了。
原来,孟峰的母亲和父亲吵架喝了农药,最后不治身亡了。这样原本回家送弟弟上学的孟岩,却要先给母亲送行。
本来,孟峰考上大学后,孟家一家出了两个大学生在当地一时传为佳话。这个节骨眼上,孟母的突然离世更让孟家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人们都弄不明白,孟母那样一个吃苦耐劳,能把两个儿子都培养成大学生的农村妇女,为什么在两个儿子成为大学生后却又狠心的离去。
孟峰看着似乎在一夜之间老去的父亲,真有点不想去读了,想到深圳去打工,孟岩只好给弟弟做思想工作。最后阳辛镇政府知道这件事后,伸出了援手,就这样孟峰终究没有因为家庭的变故而辍学。
等孟岩,这已经是不可能了。米琼原本打算瞒开姐姐和家人去阳辛镇,但是这几天电视上总是报道富水河在涨洪水,犹豫之下,米琼终究没有去阳辛镇。翌日,她将踏上了去武汉读书的行程,开始她全新的生活。
这天,米琼和姐姐一起坐叶夏荷的车去了火车站。
由于暑假结束,火车站里人比较多。看得出来,里面不乏去省城武汉读书的在校大学生。
这是建于九十年代初的武九铁路线上的一个县级三等小站,面积大约600平方米的候车室低矮而狭小,墙壁上几个破旧的壁扇在吱吱呀呀地晃动着,里面闷热异常。
去往武汉方向的列车开始检票了,工作人员喊了起来。米琼和姐姐一起拿起行李等着检票。
“米琼!”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米琼回头一看,只见郭帮城气喘吁吁地进了车站,他手里捏着一张站台票。
“怎么?你还没有去上学?”米琼有点诧异。郭帮城考上了广州美术学院,说这两天动身,未想还没有成行。
“左嘉嘉去上学,我送过她;你去上学,我当然要送送了。”郭帮城说。
“你同学啊?”米琪看到留着“郭富城”式招牌发型的男孩突然出现在米琼跟前,很是有点诧异。
“是的,他今年考上了广州美院,马上要去上学了。”米琼说。
“真是难得你来送我妹妹。”米琪话未落音,郭帮城就帮她们扛下了大包的行李。
“行李这么多,要不我干脆送你们去武汉算了。”郭帮城说,“大不了,我在火车上补张票。”
“还是不了,左嘉嘉都没有这个待遇,你把我送到武汉,嘉嘉心里会不好想的。”米琼开玩笑说。
“嘉嘉现在跟黎小牛一个学校,自然有人照顾她,哪还轮得上我呀。”郭帮城说,“真是想不到,这俩人跟约好的一样,居然上了同一个学校。”
火车来后,米琼和米琪上了车,郭帮城终究没一起去武汉。
火车开动了,郭帮城在站台上不停地挥手,窗外掠过许多熟悉的景物。往事一幕幕浮上了眼前,以前,米琼和上官致远偶尔会来铁路沿线散步,如今这个小站又成了她人生旅程的新起点。当小城在身后渐渐的远去,一丝莫名的惆怅和伤感在心底涌起,米琼眼角不由有点湿润。
这是一趟由九江开往武汉的列车,火车上有许多是从江西来武汉求学的学子。有人在问这是到哪儿了?富川?富川是什么地方?!
富川是我的家乡!这里有我的亲人和朋友……米琼很想这样说,可喉咙却一阵发堵。
“怎么这么伤感?”米琪问妹妹道,“是因为刚才那个男孩,还是别的什么?”
“是,也不是,总之是一种莫名的忧伤。”米琼说,“离别总是忧伤的……”
“幸好没有让爸爸和妈妈来车站送你,不然,你还不哭得唏哩哗啦的。”米琪说着递过一张纸巾。
“这不光是离别亲人,离别朋友,离别这个小城,还有离别了昨日,离别了似水年华的高中生涯……亲友可以再见,可有些东西失去了,却永远不会回来!”米琼说。
听罢妹妹的话,米琪一阵默然。
火车到达武昌车站,除了武汉音乐学院的接站学生,没想孟岩也出现在出站口。
“你这么快就从咸安回来,孟峰安顿好了?”米琪对孟岩出现在接站口,有点意外。咸安离省城也就80公里左右,是武汉的南大门,到江城武汉还是很便捷。
“我把他送到学校,剩下的事情就看他自己了。男孩子嘛,就得独立自强,不必婆婆妈妈的。”孟岩说,“我上高中的时候,假期去煤垅里挑煤的,都是自己勤工俭学解决学费……”
“快别说你的奋斗史苦难史了,天下没几个男孩能比得了。不然,怎么会上了《咸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