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事情,心里想着反正他什么也不会记得,可是这一刻看着弟弟把无极放回暮成雪怀里,他心中猛地一跳。
言铁衣道:“修然,无极是你的剑,阿雪她送给你了,哪里有还回去的道理。”
他一开口,言修然陡然一惊,下意识将怀里的剑抱紧,警惕地抬头看他。
暮成雪死得突然,言铁衣虽然冷血,却不是全无感情,此刻即便是铁打的面具也出了一丝裂痕,戚然道:“罢了,你要是非要放回去,就放回去吧。”
言修然死死盯着他,似野兽受惊,身体紧张地弓着,抱着剑无论如何不肯不松手了。
言铁衣明明是他血脉相连的长兄,可如今只要言铁衣一凑近,他便会极度害怕,周身如堕寒冰深渊一般酷寒。
虽然记忆已经清空了,恐惧却是本能的,逃也逃不掉。
言铁衣伸手,想像儿时那般碰碰弟弟柔软的头发,然而在他伸手的一瞬间,言修然猛地惊恐地倒退一步,竟吓得头也不回地跑出屋子,飞鸟一般向头顶将明未明的天空展翅而去!
言铁衣心脏猛地一抽,大急吼道:“把他带回来,把他带回来!”
几个黑衣人起身掠去,向那青色的影子追去。
犹自不够,言铁衣又冲身边的人吼道:“你听不懂吗,把他带回来!”
黑衣人道:“可是大变突发,总有人要保护您——”
言铁衣失控地吼着:“我让你把他带回来!他要是丢了,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去死!”
眼看着所有人追出去,言铁衣剧烈的喘息才微微停止,心中竟不知到底是愤怒还是追悔。
可是他现在还能说什么?说他错了吗?说他不该打他,不该逼他,不该用那些极端的手段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如果当初不曾逼他,他一辈子都会窝在地下室里做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他就这么一个弟弟,他把自己得不到的一切都押在他身上了,他怎么能看着他就那么毁了?
再或者,因为言铁衣自己清楚,弟弟是个乖孩子。
就是因为他太温顺了,才会忍不住这样对他……
永远都那么听话,永远都追在他身后喊着大哥,为什么这一次却变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怯生生站在一边的谢孤帆,他知道这个废物一向嘴欠,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气得哆嗦道:“你对他说了什么?”
谢孤帆吓了一跳:”我我我什么也没说!“
他生怕被打死,连忙道:“大少爷说什么都是对的!大少爷永远都是对的!”
谢孤帆暗自后悔,他就知道他不该提水牢那件事的!他为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言铁衣死死盯住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他丢了,如果。”
“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谢孤帆一天之内接连几次受到惊吓,这次干脆两眼一翻,真的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