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似是在刻意隐瞒什么,虽然还与言修然说着话,却已经走神开始思考,言修然千里迢迢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至于楚留香,言修然学他学得太像,他自己反倒不敢用自己日常的姿态讲话做事了,生怕被人看出端倪,因而处处谨慎,生怕露陷。
他正紧张,忽然听陆小凤道:“是啊,暮姑娘风华绝代,当年还幸得亡灵画师作画呢。真是有意思,也不知道画上是什么样子,暮姑娘自己看过不曾?”
言修然说:“我也不知道,她见过了也不会告诉我的。”
陆小凤叹息道:“就连我也好奇我日后是如何死的,可惜我生的丑,没人给我画。”
一听到提到画像,楚留香一瞬间回神。
照言老先生死前写在他手上的字来看,亡灵画师便是暮成雪一案的关键。
楚留香道:“陆公子,你也听过这位亡灵画师?“
陆小凤笑道:“有谁没听过呢?”
楚留香看了一眼言修然,道:“说起来,亡灵画师已经十多年不曾在江湖上出现了,我那日与暮姑娘谈,她倒是说起想要看一眼自己的画像,你可知道现在这四幅美人图现今都在何处么?”
陆小凤道:“我有个朋友,家里就有一幅。”
花满楼始终静静坐在旁边听他们叙旧,到此刻才开口说道:“昔日梅兰竹菊四图,如今都已散落江湖。我只知道血泪子薛无泪的梅花图在万梅山庄,冰雪仙暮成雪的修竹图在白云城,剩下两幅便不知道了。”
陆小凤又道:“我听闻前几日无争山庄的原少庄主千金买下了无香踪任幽的兰花图,至于百花杀凌败的秋菊图早已下落不明,有人说昔日少林寺大火之后就焚毁了。楚香帅,你找这些做什么?“
楚留香连忙道:”好奇而已,好奇而已,与生死相关的东西,谁不好奇呢?“
他随口解释了一下,转头去看言修然,却猛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把罐子里的酒喝完了,此刻白玉一般通透的脸上浮出一缕红来,只见他忽然一本正经坐的笔直,无限威严地打量着四周。
这不怒自威的神态,简直同他那大哥言铁衣如出一辙。
楚留香有点害怕他一喝醉就入戏太深开始表演,连忙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有事情,就此告辞了。”
他说着,要扶言修然起来,却忽然听见他说:“我不能走。”
……
然后,又一脸冷漠地看他,挑起一丝嘲讽的苦笑:“你不知道我腿废了?“
……这如戏也太快了。
楚留香无奈道:“他喝醉了便这样。”
言修然说他腿不能动,就真的死活不肯动,楚留香拉也拉不起来。
没办法,楚留香只得将他整个抱起来抗在肩上,苦笑道:“我先带他走了。”
谢孤帆连忙去拉怀归,却见怀归又站在窗户口和人挥手,好奇地问道:“你和谁挥手呢?”
怀归指着远处,说道:“他呀。“
谢孤帆顺着他的手望去,只见暮色洒落在冷清的巷子里,巷子边上一棵枯死的白杨树堵住路口。
干枯的枝桠指责一般地指着血红色的天空。
一个提着箱子的黑衣人,森然站在那棵枯死的白杨下。
谢孤帆大惊,一把拉过楚留香道:“那里有人!”
楚留香回首一望,巷子里哪里有什么人,空荡荡的街上只有一棵死白杨树。
他摇摇头,对陆小凤与花满楼告别,背着言修然离开了。
花满楼坐在窗边,平静地吃着盘子里的菜。
陆小凤狐疑道:“他们到底来此做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急事,能让青衣使大婚之后这么急着来这里?”
花满楼吃他的菜,喝他的酒,忽然冒出来一句:
“今天这个青衣使,不是昨天那个青衣使。”
陆小凤看着一脸满不在乎的花满楼,愈发疑惑起来:“你是说,今天这个青衣使是假扮的?”
花满楼微微笑着摇摇头:“我没这么说。我从未见过他,如何分辨真假呢?”
陆小凤道:“那你的意思是?”
花满楼悠悠道:“我只是说,比起昨天那个青衣使,我更喜欢今天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