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醒来,黎歌就听到了昨日夜晚江家营帐起火,全家无一人逃脱生还皆葬身与火海的消息。
可悲的是,没有人为这家人感到伤心有的只是唏嘘,明帝听闻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叫人打理好现场将他们三人的尸骨找个好地方埋了就是。
这件事对那些建邺贵族来说影响本就不大,若要有影响也只是把正式秋猎的时间推至明日罢了。
“明日秋高气爽时,要了他的命!”宽敞的营帐里弥漫着檀香气,王允手执佛珠站在窗户旁侍弄着花瓶里的白菊花。
他拿起一旁放在桌子上面的剪刀,修剪着上面多余的杂叶,“我们真的要怎么做吗?就不能有更好的办法”
“成大事者就必得心狠果断切不可有半点犹豫,不然就会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你是我精心培养的将才,如今你也大了该学会办事了,这也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可我和他曾经也同窗过,我......”
“往日我和你一样也有许多同窗,但是在关乎到家族利益面前我也只能忍痛舍去,你今日不解决掉他,来日他登上帝位还有我们家好果子吃吗?还不如趁早解决掉永绝后患,日后要用到你的地方还有很多,不要犹豫了,快下去办吧!”
“诺......”
王允望着外面的景色,现已是黄昏之时枯叶飘落,他哀叹一声自言道:“可惜了,又少了一个看夕阳的人,如此美好的景色有人怕是再难见了!”王允看着眼前的花,最后失手一剪就将一朵花头从高处被他生生剪短了头掉在了地上。
清晨风起,细小的云片在浅蓝明静的天空里泛起了小小的白浪,只听着一声令下少年儿郎们牵起缰绳纵马狂奔跃入树林,弹指间不见了身影。
黎歌默默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入森里不知怎的心里慌张发了昏,一个杯子没拿稳摔在了地上她才被惊醒,“文殊奴,你是怎么了?”
黎歌转头看向黎帆掩饰道:“没什么阿翁,手滑了一下而已”她眺望那一整座树林群鸟惊飞。
林中深出刘瑾骑着白马独自走在树丛中,他眼睛观看周围的环境,突然一只麋鹿从远处闯入他的视线,刘瑾立马拿起弓箭瞄准它,他拉弓开箭却没有射中麋鹿。
面对失误他没有泄气而是骑着马不停地追逐它,树林里时不时地可以听到鸟叫声,在跟着麋鹿的过程中他忘记了跟到了哪里,刘瑾发现自己已经与大部队脱节了,听不到其它子弟的声音,这个时候他开始慌乱心中莫名的感到不对劲,立马调转方向回去。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把利箭不知从哪个方向射来,他来不及躲闪直接命中左肩。很快四面八方就冒出来一群群黑衣死士把他围住,速度之快让刘瑾看都看不过来。
身负重伤的他心知若今日不能从他们手里逃脱那么自己就是必死无疑,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他从箭筒里面拿出一把利箭向那些冲过来手里拿着横刀的死士射过去,可敌人数量之多他根本就射不完在与他们一番纠缠之后,他纵马一跃突出了重围。
刘瑾管不得马儿会带他到哪里去,他知道刚才的包围只不过是第一波,剩下肯定还有第二波、第三波,他只想快速的甩开他们。
果不其然,不知从哪里又射过来一把利箭直接命中腹部,他的伤口不停地在流血又加之马背上的奔波他开始脸色泛白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刘瑾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掉进了他们设好的陷进里面,刘瑾捂住伤口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摔在杂草堆里,他就怎么躺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耳边想起其它人的脚步声缓缓向他这里走来,迎面看见两个穿着骑装身材高挑蒙着脸的男子。
“快杀了他,待会还要回去向主公复命”
“你先带着人回去吧!我自己来解决掉他”
“可是.......”
那人怒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吗,谁是今天的策划人?”
“是公子”见他低下头还是不肯走,他再道:“放心吧!他今日必死无疑逃不了了,你就乖乖回去复命,我来解决掉他,若主公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
蒙面男作罢便带着人离开,当他走远之后,这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他们彼此对视了很久,男子手上的刀迟迟不肯落下看着刘瑾奄奄一息。
周围如死一般沉寂,刘瑾看到绑在他头发上的红绳,心里知道了什么突然在他面前发笑,“无衣,你到底还是下不了手”萧无衣见身份被识破,立马蹲下身抓起刘瑾的衣襟,“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杀你,万一我心一横手上的刀不受控制就把你砍了呢?”
刘瑾对着他的眼睛嘴角一弯荡漾着痞气,“你的刀只会挥向沙场上的敌人从不会指向自己同袍,这样的你怎么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萧瑜心里怔了一下,他喉结滚动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笃定我不会,刘若生你别太自负了”
刘瑾正面对应着他的怒气,脸上没有一丝不悦的情绪,“无衣,你真的会是这样的人吗,我们为什么就不可以和以前一样,抛开家族的重任,只做自己”
萧瑜觉得好笑,他说得这些话对自己来说太艰难了,他做不到更难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