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不亮刘瑾趁着大家都还未醒只身一人离开别宫,山脚下派过来接他的马车和仆人都已经等待多时
仆人见人来向他弯腰行礼道:“殿下,太后娘娘说了您现在是罪臣宗室之身不好大张旗鼓的迎进宫来,只好委屈您走万春门了”
刘瑾直盯着这位内侍,太子莫测的眼神让他害怕把腰弯的更低,他不想在这里废话太多直接踩着脚蹬弯腰钻入车内
随后车轮滚动车夫驱使着马儿朝着台城的方向走去,刘瑾坐的笔直一身浅云色忍冬缠枝纹大袖襦着身掩盖了本就虚弱的脸色,为自己增添了几分仙气飘渺的气质
他合上双眼闭目养神一会儿,车窗上布帘被早晨的凉风吹得微微摇晃,东方旭日从山后露出它的圆顶缓缓向上升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刘瑾脸上,在光的照射下衣服上用金线绣出的花纹闪闪发亮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便使到万春门口,刘瑾感应到马车不再滚动便睁开双眼
“殿下,到了”
刘瑾起身走出抬头望向前方,一道高大宽阔的城门映入眼帘,自从政变失败一别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如今再回来看见这熟悉的故地又多了几分伤悲,他走下马车跟着领路的宫人一步步踏入宫门
这一路他的目光都忍不住观看周围一景一物,路边的假山、栽种的槐树还有各种名贵的花束满满都是回忆,仇人毒死了他的父亲,夺走了他的江山皇位霸占着他的家作威作福,他暗暗生恨握紧了双拳下定决心要夺回本就属于他的权利,这种被人掣肘当成囚犯的日子是过够了
来到王氏住的仁寿殿,令自己意外的是内官并没有马上带他去见太后而是带到一间小暗间里,他正疑惑着门一拉开里面就坐着黎帆和萧母,三人都感到非常意外
黎帆和萧母甚至起身作势要向刘瑾行礼,他见状立马过去将二人扶住说:“萧老夫人,黎太史你们快起来,如今我已是有罪之身,怎好让二位长辈行如此大的礼”
萧母答道:“殿下即便被废也依旧是太子是皇室嫡系,我们这些臣子家眷哪里有不跪君上的道理”
黎帆也马上附和:“是啊,殿下本是先帝钦定的继承人乃是正统大宗,怎会是那些乱臣贼子说废就废的了的,还请殿下受下我们这一拜”黎帆嘴上说着话眼睛却斜视着侧面墙壁,刘瑾察觉到黎帆的异常没敢动
他只好照着他的话松开手受下萧母和黎帆一拜,待行完刘瑾立马蹲下身将二人扶起,这时门外太后身边的侍女蓝桉走进来,含笑躬身道:“殿下,太后娘娘还在用早膳,还请三位在这里稍等片刻”
“知道了,我们在这里等着就是”
刘瑾看着蓝桉退下等到门被关上他才松了口气转而看向黎帆二人,说:“黎太史,萧老夫人你们怎么也在这?”
二人面面相觑脸上十分难看,黎帆向他解释:“殿下,我们也是被太后邀请过来的,只是不知她这是什么用意”
萧母重重捶了下桌子,怒道:“她是越来越疯了,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若是瑜儿有个好歹老身豁出这把老骨头也要和她拼了”
刘瑾将目光移向面前这道墙,墙面都是用木头搭起来的像渔网一样,然后直接糊上几层窗户纸就完事,难道这窗户纸的后面是......
他走过去在一处格子里用手指捅出一个小孔,眼睛看过去墙的后面竟然是正殿,十几名宫娥在打扫着这里像是待会是准备要接待什么人,刘瑾看罢退后与黎帆和萧母对视,想起他们刚才说的话好像是知道什么,于是他便向他们询问:“黎太史,萧老夫人,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黎帆摇头摆手说:“我来之前太后跟我说是关于歌儿的事,我还以为她又在外面闯祸了,惹的上面不快,忽又觉得不对劲为何要我天不亮就走,若真的是简单说事定然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方才见到殿下更是确定,殿下和我二人定是被太后当作人质用来威胁”
“威胁?”刘瑾皱眉像是猜到什么迈出脚步想要出去,可转而一想又觉得太后尽然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定然是不会轻易放他走,刘瑾只好认栽内心担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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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宫里所有人都在为刘瑾突然失踪急坏了,黎歌站在刘瑾屋门口打转焦急万分,侧面走过来三名穿着宫服的内侍,她看得面生便询问道:“你们是哪个宫的?”
为首的内侍弯腰恭敬道:“回娘娘,奴才等人是仁寿殿的,太后娘娘想要见您故而吩咐奴才过来接娘娘进宫”
“今儿又不是初五太后娘娘召我何事啊?”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娘娘去了不就知晓答案了嘛”
刘瑾早晨突然不见现在太后又派人过来召见自己,左思右想都觉得不是件好事,不过太后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让自己做过一件好事了,要是没有猜错若生已经在她那边
黎歌回头看向远处寻找刘瑾的宫人,本想和陈监说一声可他不在便随便叫过来一名侍女要她告诉大家不必去找了,自己知道殿下在哪里现在要进宫一趟晚点再回来
交待完这些她便跟着这三位内官离开,她顺着台阶走下外面小山丘上的凉风狂乱的将她的裙摆吹起,好在是长裙吹得并不高,她抬起手用衣袖挡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