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有偏离路线,喻槐安在地铁站门口停下脚步,见身后的江雀脸色涨红,汗水打湿额头的碎发,下意识伸手拍着江雀的背。
两分钟后,江雀的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白皙。
江雀缓过劲,拧了拧鼻子问:“你认识他们吗?他们为什么堵你啊?”
喻槐安就像一个看客,语气平淡回答着江雀:“不认识,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啊,那你刚刚为什么说‘不要’!”江雀追问。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喻槐安也没回答。
江雀见喻槐安只字不提,看来是有难言之隐,也不再问。开口关心道:“那你没事吧。”
喻槐安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并不想透露自己的往事。
江雀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没事就好,那我们就各回各家吧。时间也不早了,你坐几号线在哪里下车呀。”
“4号线,里楼园。”喻槐安不急不慢轻声回应。
“这么巧!我们一个地方下车。那快走吧”江雀笑着看向喻槐安,难得碰到有人和她一起下车,以后有地铁搭子了。
也不管喻槐安愿不愿意,江雀拉着他的校服就上了地铁。
地铁上江雀便向喻槐安丢出一连串问题,关于转学等等,无论什么样的问题喻槐安都是面无表情的回答像个机器。
“家里人安排的。”
“还好。”
......
就像一颗颗石子丢进湖里,激不起一丝水花,直接沉入湖底。
实在是太闷了,还不如玩手机,江雀本想更深入了解同桌,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开这个口了。
好不容易到站了,江雀喻槐安告别后,蹦跳着朝家的方向去。
喻槐安望着江雀回家的方向,江雀就像一只小麻雀,有说不完的话,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江雀回到家,开门看见整齐摆在地上的皮鞋,高跟鞋,运动鞋。顿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大声喊:“爸,妈,哥。”
江牧听了忙走到玄关处,接过江雀的书包,催促着小妹赶紧去洗手吃饭。
江爸江妈一前一后赶紧从厨房端出烧的饭菜,妈妈嘴里看着女儿念道:“赶紧来吃饭,等你好久了,今天全是你爱吃的。”
江雀脱了鞋,随手沾了点水意思自己洗过了。一家四口人整整齐齐坐在饭桌上,江爸一个劲儿往江雀碗里夹菜,念叨着几天不见又瘦了。
江雀看着手里端着的小山,并不苦恼,心里像吃了蜜一般。
漆黑的夜晚,江家的灯光长亮,热闹极了。
喻槐安轻声推开家门,房子里只有晚间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外公外婆靠坐在沙发上,外婆被脚边的“小太阳”照的满脸红润。
老太太的听力是顶尖的,一点声响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外婆听门把手转到的声音,见外孙终于回来了,着急询问:“槐安呐,终于回来啦。今天怎么晚了些,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外婆的动静惊醒了熟睡的外公,趿好拖鞋从厨房的微波炉里拿出给外孙温好的饺子。
“外婆,今晚我多问了老师几个问题,才晚了些。”喻槐安坐下夹起碗里的饺子,还是自己喜欢的玉米馅。
“没事就好。”外婆见外孙同往常一样,舒了口气。
“外公外婆你们早些去休息吧。”喻槐安见外公睡眼惺忪,不忍二老陪着自己一起。
喻槐安吃完收拾干净,回到卧室,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需要临摹的字帖,摆好笔墨纸砚端坐身姿就开始了今天的练习。
外公是岐江有名的书法家,对喻槐安的字迹也是从小就严格要求,临摹书法大家的字帖成了喻槐安的每日活动。
喻槐安年幼就明白外公的良苦用心,从不觉得写字难写字苦。其他小孩都在玩泥巴的时候,他已经在少年书法比赛中脱颖而出。他明白自己在书法并没有什么天赋,有的只是日复一日得坚持。
众人皆叹喻老教导有方,纷纷想把自家孩子送来学习一二。外公全都拒绝了,说自己只带有缘的学生。
有缘的学生到现在也只有那么两三个,不是权贵世家的子弟,全是外公自己在公园散步发现的好苗子。
外公从不一笔一画带着他们练习书法,只是每日让临摹字帖,只在每月末查阅点评一次,点评就几句话,弥足珍贵。即使学生是自己的亲孙儿也不例外。
临摹完字帖已是深夜,从抽屉拿出压在最下面的日记本。
喻槐安很少写日记,只有在特别的日子里,上次记录的内容还是在初中时期:妈妈从来不是她们说的那样。
喻槐安提笔:
小麻雀很吵闹,却可爱,她不需要冬眠。和我不一样。
江雀踩着点快步走进教室,还好没迟到,从书包里翻出作业交上,距离早读开始还有一会儿,可以眯一下。江雀想着,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早知道昨晚不和大哥打那么晚游戏了,都怪江牧!
远在医院查房的江牧眼下一片青黑,突然打了个喷嚏,以为自己早上来时着凉了,想着便系好扣子。
江雀双手叠放在桌面,头枕在小臂上,刚闭眼就进入了深度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