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中还有一个声音隐隐作响:他不能答应忘思铃,这是对自己的一种残忍。
“常少侠,我求求你了……”忘思铃说着,流下了两行清泪,黄豆大小的泪珠不停滴落。常念君呆住不过片刻,却像是纠结了十年那般漫长。
“铃姑娘,我……”常念君本想拒绝忘思铃的请求。
但此时的忘思铃,连妆都已经哭花,两只楚楚可怜的眼睛含着泪水,一抹红唇在轻轻互咬……
常念君心软了。
也许云修月不该回丐帮的,如果她还在,说不定可以劝常念君回头。可惜她不在,常念君犹如一头扎进了无底深渊,明知里面黑暗恐怖,却难以回头。
“好吧铃姑娘,我答应你。”常念君终究是选择了一个不该选择的选择。
“常少侠,谢谢你!”忘思铃破涕为笑,上前一把抱住了常念君。
温香软玉,美人在怀,常念君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与喜悦。
他的心中萌生出一种很可怕的想法:
忘思铃,是在利用自己吗?
他不敢再想。
忘思铃又满怀期待地问:“常少侠,那你可以……告诉钟姐姐和慕公子,你把功劳让给我了吗?”
事已至此,常念君已无拒绝的余地。
第二天,常念君等人赶往华山剑派调查魏青,常念君已不记得,昨晚他具体说了什么,他只知道,他已告诉慕环真和钟千情,他要将他的功劳,算到忘思铃头上。
此事,他不愿回忆,亦不敢回忆。
他只记得,慕环真和钟千情答应会对外声称,一切新的线索都是忘思铃的发现,然后,四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在场的四人,无一不是知晓,倘若常念君没有那么爱忘思铃,断不会做现在这样的事。慕环真说得没错,常念君爱忘思铃,真的是爱得病名为爱,药石无医。
也许,所谓的爱,有时就是一种枷锁,比起真正的枷锁,更难寻找解锁的钥匙。除非爱会消弭,否则被枷锁束缚之人,将会永远被困在枷锁之中。
常念君、慕环真、忘思铃、钟千情四人再临华山剑派,掌门郝一鸣显然是不欢迎他们,他坐在掌门之位上,冷冰冰地虚与委蛇道:“几位少侠,我陆师叔已经被你们带走了,你们还想来带走谁?”
忘思铃见郝一鸣又焦又躁,心知必须先安抚下他这个一派掌门,便对他说:“郝掌门稍安勿躁,我们此行是来调查另一个人…如果事情顺利,自会为你的陆师叔洗清嫌疑。”
这番话,本应出自常念君之口。
郝一鸣一听这话,陡然精神抖擞,起身问道:“当真?”
忘思铃道:“当真。”
常念君四人来到魏青的房间,支走其他小朋友之后,常念君便开门见山地说道:“魏青,啊不,诸葛青,不如我们聊聊,你以前的故事?”
魏青知道事情不妙,手伸到枕头下面,立刻抽出一支匕首,向常念君刺去。
“念君!”慕环真惊叫。
好在常念君早有防备,左手早已扶在他的“水冽”剑柄上,短剑出鞘,一个眨眼,便击飞魏青手中匕首,转而抵在了魏青的喉咙。
魏青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举手投降。
慕环真、忘思铃、钟千情三人,开始于魏青的床铺周围搜证,从床底下面,摸出一块印章,上面的字样,正是“阎罗府”。
“你设计陷害陆温的做法,还算高明。可惜,你不知道,我早就看过阎罗王的笔迹,与你伪造的信件根本不同,所以你的阴谋,就此露出马脚。”忘思铃趾高气扬地对魏青说。
这本也是常念君的台词,忘思铃抢功以后,入戏颇深,好似这些发现真的是来自她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