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师父……徒儿没听懂……”孟庄蝶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系,你有哪里不懂,可以尽管问。”常念君说道。
常念君知道,教徒弟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好在耐心这样东西,他有。他不厌其烦地解说和回答,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师父,停一下…停一下……我有点晕……”行兵棋确实有够复杂,绕得孟庄蝶脑袋里一团乱麻。
“唔,想不到,竟能在这里遇到懂行兵棋的同好。”
常念君、慕环真、云修月、钟千情、孟庄蝶五人抬头,方才发话的,是个女人。
“见过师伯。”钟千情行礼。
“嗯,许久不见,师侄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那女人回道。
“厉前辈。”因慕家与妙音阁常有生意上的往来,故慕环真认识这个女人,她便是厉行冰的师父,妙音阁三大长老之“白棋”厉青。
“慕三公子,中午好,这世上精通行兵棋的人不多,想不到你的朋友便是其中一个。”厉青说着,慈爱地将手放在常念君的肩上。不知为何,她同五毒圣君一样,对常念君颇有好感,好似常念君,便是自己的子女。
“前辈过誉了,我只是懂得下行兵棋的规则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精通’。”常念君自谦道。
“哪里,我只看你讲解行兵棋的下棋方法,便能瞧得出你是个高手。”厉青肯定地说。
“听说厉青前辈的棋艺唯我独皇,要不要和我的念君兄弟对弈一局?”慕环真问道。
常念君一听便直摇头:“环真你开玩笑了,我这鄙末之技,怎敢与厉前辈对局?”
而厉青亦是笑笑:“还是不了,对于行兵棋,我厉青观棋可以,为下棋者支招也可以,但这辈子,绝不会再亲自下场,与人下棋对弈。”
“为什么?”众人不解。
“因为十七年前,我输掉一场行兵棋上的比试,于是打算,这辈子再也不拿行兵棋的棋子。”厉青说。
“厉前辈会输棋?这可能吗?”慕环真觉得难以置信。
“凡是我懂的棋,在我正式学会之后,便从来没有输过。但是,偏偏就是在行兵棋上,我输了绝无仅有的一次。”厉青回忆起十七年前的那一场棋,仍然忘不掉那时棋逢对手所带来的愉悦和棋差一着而失败的懊恼。
“是谁这么厉害?竟然能赢厉前辈?”慕环真惊讶得长大嘴巴。
“他叫天道问兵。”厉青答道。
众人随之一震,唯独常念君无甚讶异。他早已知道,那个赢过厉青的人,应该就是天道问兵。
“厉前辈,天道问兵还在的时候,你也认识他?”慕环真忍不住问,他实在太想知道天道问兵的往日故事。
“认识,还一起共事过呢,”厉青笑笑,回答道,“老实说,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很可靠。等我终于意识到此事时,我就没怎么见过他了……最后一次见面,便是那局行兵棋对弈,想不到,从此以后,他便几近消失。我之所以不再下行兵棋……也是因为对他怀有极深的歉意吧。”
“厉前辈为何要对他怀有歉意呢?”常念君忍不住问。
“唉,天道问兵当年于妙音阁有恩,但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非但没有使出援手,反而故意刁难于他……那局行兵棋,也算是我逼着他和我下的,实在非他所愿。”厉青想起这些事,依旧是满心的惭愧内疚。
身有悔过心有恨,蹙眉连思添深纹。
“怎么会这样?厉前辈你正气凛然,又怎么会刁难天道问兵呢?”慕环真听得糊涂了。
厉青知道,既然说起此事,不将自己的疚事吐露出来,她是无法平静的,于是便对面前的几位小朋友和盘托出:“时逢战乱,南诏欲与大唐秘密结盟,所提条件,便是要天道问兵去做南诏驸马。天道问兵心有所属,不肯答应,于是我便拦在路上围堵他,以行兵棋为赌注,若是我赢,则不放他离开;若是我输,他才可以通过。”
“那天道问兵赢了吗?”孟庄蝶忍不住插话道,像这般带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她此前还从未领略过呢。
“对,他赢了,我毕生唯一失败的棋局,就是这局。”厉青叹道,若不是她故意阻拦天道问兵,只怕不会输棋,兴许她这一辈子,都会未尝一败,更不会为自己寻来这么多烦恼。
常念君则说:“厉前辈,你也是为家国天下,迫不得已。我想天道问兵不会记恨于你,故你也不必如此自责。过往之事,多数都是可以随风散去。”
厉青知道,常念君所说不错,以天道问兵的心胸,确实不会记恨自己,天道问兵的确就是这种人。在场之人尚不知,常念君说天道问兵已经原谅厉青,并非揣度猜测,而是他与天道问兵下棋的时候,听天道问兵讲过,他真的不曾记恨厉青。
“厉前辈,难得我们今天偶遇,能不能请你,为我的小徒弟传授一下行兵棋的诀窍?”常念君请求道。
“可以啊。”厉青爽快地答应,此时,她心中对常念君的那种莫名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厉青清清嗓子,说道:“我琢磨行兵棋也有二十年有余,自认为也算小有建树,行兵棋的法门,在我这里有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