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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秦岭说一不二的性子,杨桃的强身健体大计从周一正式拉开帷幕。
他还说要循序渐进,先从八百米开始……杨桃欲哭无泪,这一上来就是她的极限,循的哪门子的序啊?!
“你跑多慢都行,但一定要跑完全程。我陪着你跑。”
“……可我这龟速,你估计跑不起来。”
跑起来以后杨桃才知道,秦岭所谓的陪她跑不是和她并排同速跑,而是不断地在她前后大概二十米的范围内往返跑。
这就意味着杨桃跑的速度越慢,耗时越久,秦岭要跑的距离就越长。
所以良心过意不去的她,还是努力地跑出了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的最大速度,并且每一天都在尝试一丁点一丁点地往上提速。
两周下来,杨桃的锻炼刚渐入佳境,魔鬼教练秦某人又给她加了一圈。
炎炎盛夏,杨桃一边甩着胳膊摆动双腿,一边望着离她忽远忽近,去而又返的秦岭,他背上出的汗多得都在白衬衣校服上洇出浅灰色的印迹。
慢跑的过程真的很适合与自己对话,这几个月与秦岭有关的记忆串连在一起在她脑里重演,从北京来的明信片到立志考清华,从三十岁到明年的生日,从四叶草到陪跑,特别是对于她考清华这件事的上心程度……
秦岭对她,比起对别人会不会有那么一点不一样?至少他也是想继续和自己做校友的吧?
都说近墨者黑,杨桃觉得自己是被他传染了,居然也敢胆大包天地想入非非了。
她虽然想知道答案,但不是现在。
她现在要做的是,全力去拼一个可以有意义地问出这个问题的……未来。
杨桃想起今天做英语阅读理解时看见的一句话——
You are still young, so waiting won’t hurt.
(你还年轻,再等一等不会有坏处。)
当晚,她把一直空着的微.信个性签名改成了Waiting won’t hurt.
跑道旁的沙池里。
黎心颖和小姐妹坐在双杠上,偷懒偷得光明正大的。
艺术班没有其他班学生那么大的文化课压力,他们的班主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去了。
“这两人现在已经这么无所顾忌了吗?”
小姐妹循着黎心颖的视线往跑道上寻过去,才知道她说的是秦岭和杨桃。
为了给国内顶尖舞蹈院校的校考做准备,黎心颖六月就去了北京参加培训,直到近两天才回到宜城。
“哦,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好像半个月前就这样?”小姐妹也不知道咋想的,非要给她添堵,“他俩连CP名都有了,叫羚羊CP来着,贴吧里好多小学妹在磕。”
黎心颖的脸色青得难看,“在一起了?”
“这倒没听说,要不就是捂得太严实了。”小姐妹简直深谙气人之道,“啧,不就是这种似是而非朦朦胧胧的最好磕了嘛。”
黎心颖最近本就心烦气躁,她暑期培训不达预期,专业老师说她目前的水平想冲北舞有一定的难度,稳妥起见建议她多选两所学校做好准备。
夕阳,跑道与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所构成的画面大过刺眼,她跳下双杠,暴躁地抬脚扬起了一大片沙子,而后往运动场外走去。
“欸?等等我!”情商堪忧的小姐妹糊里糊涂的还在状况之外,急忙跳了下来,快步追上去。
第二天中午放学,黎心颖在杨桃回家途经的小巷子里堵住了她的去路。
杨桃每天中午要刷完一套堂测题还要午休,时间紧得很,她没闲情逸致跟黎心颖耗,“有话快说,我赶时间。”
“这么拼命干嘛?不想和秦岭分开?”
“……”
杨桃面不改色地想绕过她,却被黎心颖按住了肩。
“哎哟你急什么?真是好心被雷劈!难为我专程跑一趟来再给你提个醒。”
“废话真多。”杨桃忍不住给她翻了白眼,“谢谢,不需要。”
她推了一下黎心颖按在她肩上的手,没推动。
“我怎么能让自己白跑一趟?想不想你都得听。”还没讲两句,黎心颖骄横的“公主性子”就现出了原形。
“秦岭的太子爷身份叫不醒你是吧?我跟你说个更劲爆的,他还是个天煞孤星哦。听说他爸妈都被他克死了,爷爷也刚大病了一场。你别什么都没捞着,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杨桃扭头望向言语歹毒的她,眼神逐渐冰冷。
黎心颖非但不惧,还摆出一副关怀备至的面孔来恶心她。
“你别不信邪,好好想想最近有什么倒霉事没有?”
“啊,你妈今年不是也住院了吗?!”
“我的天啊!你说他好端端的干嘛非要跑来宜城啊!真是为祸人间!”
杨桃使了狠劲推掉黎心颖的手,双手捏住她的肩,用力甩到了巷子边上那一排底层杂物间当中某扇生锈的铁门上,发出“哐当”一声的巨响。
她的双手仍然钳制住黎心颖,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捏碎似的。
“讲完了吗?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