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汉见客官先拿出来的那支木筒里。”
掌柜的拉着杨铁牛好说歹说:“似乎还有其它颜色的盐宝?不知有何说道?”
“换给他!”
旁边的白玉琦闻言,暗中跟杨铁牛说了一声。
这西市里流通的主要货币,毕竟是开元通宝和绢帛布匹。
能在同一家多出手些盐币,换成铜币和绢帛也可以适当的降低暴露的风险。
“不错!赤盐比大盐贵,青盐又比赤盐贵,掌柜的总该晓得吧?”
“额们这有墨宝,一当五十钱,赤宝一当百,青宝一当三百!”
杨铁牛重新将那支,专门用来展示盐币的币筒拿了出来,将不同颜色的盐币倒出来摊在手上,狮子大开口的道:“还有这种雪白的玉宝,一当千钱!”
掌柜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趴在狗子背后的白玉琦也倒抽了一口冷气。
照这个算法,那一合纯净盐(130g)岂不是相当于10万钱?一百贯?
吃不起!吃不起!
开着成衣铺子的掌柜也算是家境殷实了,可一听这价钱还是差点被吓尿了。
最后只能讪笑着取来价值五十贯开元通宝的布帛和铜钱,从杨铁牛手中换了1000枚褐盐币。
换上新衣服的杨铁牛他们,肩上扛着成匹的布帛手里提着成袋的铜钱,喜笑颜开的扔下一脸肉疼的衣肆掌柜扬长而去。
白玉琦莫名有了种自己变成黑心盐商的心虚感觉,因为他们所付出的仅仅只不过是1300克褐盐而已。
这要是放在后世,敢卖这种黑不溜秋的黑心盐,查出来了估计会被拖去打靶场,打靶半个小时以平民愤!
出了衣肆,白玉琦对杨铁牛道:“去骡马肆,先买些牲口好载货!”
杨铁牛等人闻言大喜!
要说古人最喜欢什么,可能是这些可以代替劳力的大牲口了。
骑着可以代步,拉磨可以磨面,下地可以耕田,死了还能剥皮吃肉,所以说古人的生活中就离不开这些动物。
有了这些大牲口,以后他们就不用自己背犁耕田了,还能再开些荒地出来多种点粮食,日子在英明神武法力无边的大老爷带领下,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一群人快乐的几乎要原地起飞了,一帮大老爷们走起路来,恨不得跟小姑娘一样蹦蹦跳跳才舒坦,大嘴咧到了耳根子底下,脸上的傻笑就没停过。
闯进人吼马啸的骡马肆之中,一群人分散开来,眼里冒着绿光的扑向了那一群群的牲口。
每人先来一匹能够代步的坐骑是必须的,能够上战场的好马是不用指望了,不过用来拉车的劣马,骡子、毛驴啥的他们也不嫌弃。
用来耕田的牛,凡是看中的都尽量买下来。
还有成群的羊、成群的猪,还有家禽类的鸡鸭鹅。
只要人家愿意收盐币作为货款的,那也都是买买买。
好在目前在关中京师一带,粮荒、盐荒闹的挺凶,盐和粮食一样都是硬通货,到还没碰到有人不愿意要盐的。
就算极少数嫌盐币价贵不愿意收,他们手中也有大批从别人手中换来的开元通宝和绢帛布匹,不差钱!
虽然白玉琦炼制出来的这些盐币,有卖高价盐的嫌疑。
要是被西市里的平准署知道了,少不得办他们一个囤积居奇、扰乱物价的罪名。
可问题是,民不告,官不究。
虽然平准署之中,明码标价着“盐20文一斗”的低价,但盐肆中根本就无盐出售,盐桶空的都能跑耗子。
老百姓买不到盐,自然也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购买些价格昂贵的粗劣黑盐救命,官署盐肆也只能对这些外来的盐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唐初没有盐铁专卖,对于盐矿管理并不严格,允许官民共采,所以人家也算不上是走私私盐。
官府的常平仓和平准署,已经失去了调控粮价、盐价的能力,可见粮荒、盐荒的情况已经严重到了何等地步。
况且通往山东的商道,已经被突厥人截断。
那些盐贩子也是赌上了性命才带着少量盐巴,突破突厥人的围追堵截送到长安的,不挣钱谁干啊?
有高价盐买,总比无盐可买要强吧?
这要是打击的狠了,人家连高价盐都不愿意运过来了,那才叫糟糕呢。
所以杨铁牛他们手中的盐币,虽然价格比目前市场价还要高。
但是比起那些吃之前,还得先拿筛子筛去泥巴、沙子,讲究一点的人家还要用水化开,重新煮过沉淀滤去渣滓,闻起来一股又腥又臭的怪味,吃起来又苦又涩的黑盐要强多了。
就如同杨铁牛向衣肆掌柜所炫耀的,不苦不涩不腥不臭,虽然一百枚褐盐币要花5000钱,却比同样价值3200钱的黑盐要划算多了。
显得干净不说,吃起来比黑盐还要咸,味道也好,光是那装盐的精致币筒就值回票价了。
所以不少商贩除了欣然接受杨铁牛他们用盐币付账,不少人还用铜币布帛从他们手中额外换了不少去。
虽然最受欢迎的还是褐盐币,但价格高昂的红盐币、青盐币甚至是雪盐币,同样大受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