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要做什么,属下去办便是。”
“不是什么要紧事。”韩素将窗户掩上,“你陪我去逛逛,摸摸地形,那邀请函上写得太模糊,鬼市估摸着也就在这两天开了。”
季白檀这才恍然想起,此行是为鬼市而来。
镇南关地方不大,却一点也不冷清。夜幕降临,主干街依然人烟阜盛,纷嚣扰攘,街旁店肆林立,晓市花声。近处小贩的吆喝声混着闹市喧嚣,远处花灯璀璨下,人群熙熙攘攘。
韩素从各式小摊经过,毫不停留,将注意力全放在了街旁无人的空巷子,靠着对邀请函的回忆,一步步探着路。
她太过专心致志,直到季白檀唤她第二声时才倏然回神:“怎么了?”
“今日主上询问……”季白檀顿了一下,“楼离伽的时候,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谎撒得太明显了。”韩素漫不经心道,“全是漏洞。”
“他并非来岳国游玩?”
“这个说不准,但必然有事瞒着我们。”
“何以见得?”
“南疆皇子孤零零跑到岳国来,一个随从都不带,并且一口咬定要待个十几天,正常吗?”韩素一时不再管地形的事,“光是这也就罢了,但他放着大岳那么多好地方不去,非得待在一个小小的边陲,若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另有所图了。”
季白檀安静了一会儿才道:“主上不是说近些日子南疆不太平?跑来避难也未可知。”
“南疆再怎么不太平也比岳国好。”韩素道,“或许也有这个因素在,但他偏偏这个时候来,又偏偏是镇南关……啧。”
季白檀心惊:“主上的意思是……”
韩素轻描淡写道:“我记得鬼市的邀请人不仅仅局限于本国。”
是了!
论位高权重,楼离伽是南疆三皇子,论手握珍宝,南疆有的是异宝奇珍,论金银钱财,光看他包下平安客栈的性子就知他必定挥金如土。
楼离伽极有可能也是冲着鬼市而来!
季白檀想得入神,一时间忘了看路,直到身子撞上了什么东西,耳边砰地一声响,他才猛然回神。
他撞上的是辆小摊车,眼下整辆车都倒了,木质轮嘎吱嘎吱转了两下,地上零零散散掉着一些珠翠首饰,发簪条佩,还有些精致的面具咕噜噜四散开来。
“哎呦!”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几乎在摊车倒地的下一秒就急呼出声,“我的车!”
这一嗓门可不小,往来人群纷纷侧目而视。
季白檀向来端方,过去二十年的生涯从未出现过如此尴尬的时刻,一时间脑子空白一片。
理智告诉他他应当帮摊主把东西捡起来,然后冷静地道歉,但或许是周遭目光太过火热,竟盯得他动作不能。
韩素回头一看,这才发觉向来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季白檀不知何时竟已经离自己十米远,不管如此,似乎还闯了点祸。
韩素没有犹豫,过去后劈头盖脸第一句就是“弄疼没有”,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才着手将散落的小物件捡起来,客客气气地赔了钱,把一切处理妥当,便准备拉人离开。
哪知那老婆婆脾气出乎意料地好,非说给的钱太多了,让她拿样东西走。
“拿个喜欢的吧,小两口就该恩恩爱爱。”
她话说得慢,又带着镇南关特有的口音,无端带了些神秘,像神邸的祝福。
韩素本不想拿,听到这话却不由停住了脚步。她视线在小摊上转了一圈,撇去贵重的条佩朱钗,最终定格在一个狐狸面具上。
她抬抬手:“多谢婆婆。”
季白檀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听到“小两口”三个字又开始紧张。明明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偏偏就是给人一种无措感,他几乎是被韩素带着走。
这么一闹两人也没了探路的心思,韩素干脆将人拉到一个空巷又问了两句,确定他没事后便打算回去。
季白檀这副乖巧的样子着实难见,韩素不由失笑:“好了,又没怪你。”
她抛抛手中的面具,却听季白檀突然道:“主上要这个做什么?”
“你过来。”韩素冲他招招手,等他俯身时,将面具盖在了他脸上。
然后垫脚,隔着面具吻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