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熹的身子颤抖,牙齿都忍不住地打在一起, “咯咯”作响, 她用力咬了下嘴唇, “没事……老毛病……天亮……就好……”
“这是什么老毛病?!”叶砺急得脑门都冒汗了, “你是不是很冷?”
燕云熹快要说不出话来, 勉强点了点头。
叶砺一把扯开自己的腰带,把外衣脱了下来, 裹在她的身上, 虽然只是一层单衣,却带着他的体温,燕云熹觉得好受一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她虽然好了些,身子却还在颤抖,小脸惨白,叶砺目光沉沉, 沉默地看了她片刻,坐到她身边,伸出手臂, 将她揽在了怀里。
他的怀抱可真是温暖。
燕云熹把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闭着眼睛歇了口气。
叶砺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慢慢停了下来, 显然自己的体温对她有用,不由得双臂收拢, 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燕云熹和他一样自幼习武, 骑射、剑术都不错, 可是把她抱在怀里,叶砺才知道两人的差别是巨大的。她的身子是柔软的,和自己硬邦邦的肌肉很不同,她身上的味道也很是好闻,不是脂粉的香气,而是一种幽幽淡淡、忽有忽无的香味。
叶砺的心跳得快了,脸有些发热,他轻咳一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燕云熹此时虽然没有好,但也能勉强说话了,“我中了毒,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发作。”
“什么人给你下的毒?没有解药吗?”叶砺有些奇怪,这毒怎么会这么诡异,一般人下毒不是要害对方性命吗,让她身体冷得发颤是为了什么,而且还只在月圆之夜发作,感觉更像是一种惩罚,而不是害人。
燕云熹声音很是低落,“是母皇给我下的毒。”
“什么?!”叶砺更是诧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她唯一的孩子吗?还是说她怀疑你不是亲生的?”就像文帝怀疑豫王一样,也不对啊,母皇可是女的,是不是她生的,她自己心里总是有数的吧。
燕云熹被他逗得轻笑一声,随即又痛苦地皱起眉头,“怎么可能不是亲生。她是怪我不肯成亲,既无皇夫,又没有夫侍,不能早早生下孩子,就给我下了毒。”好在不是天天发作,她还能熬得过去,即便如此,她也十分生气,跑去质问母皇,母皇却说要不是顾忌着她皇太女的体面和尊严,直接下道烈性春|药,再送上几个男子到她床上,她还不是得乖乖纳夫侍吗。
她闻言大怒,追着母皇要解药,母皇不肯给她,说这毒并无解药,两人大吵一架,她这才气愤地离家出走,只带了两个贴身侍女,想着出来看看,至少看看济平候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什么样子的,要是失望了,就乖乖回去听母皇的安排。过了几个城池之后,却有千人的仪仗队追了上来,母皇毕竟疼惜她,就算吵了架,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出门。
皇夫、夫侍……听着这些,叶砺的心不知怎么了,酸酸涨涨的,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劲。
气氛变得凝滞,两人都沉默起来,半晌无语,燕云熹轻声问道:“哎,要不,你做我的皇夫吧?”
“不做!”一想到自己是她的众多男人中的一个,叶砺就要吐血。
燕云熹鼓了好半天的勇气才问出那一句,刚一出口就被他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你以为你能做皇夫啊,最多只是个夫侍罢了。”
叶砺面孔红涨,咬牙切齿地说道:“做梦!”自己更不可能做众多夫侍中的一个,同几个男人争风吃醋,头上还有个皇夫压着。
燕云熹气得挣扎起来,想要从他的怀里出来,叶砺双臂却像钢铁般紧紧钳着她,“别动,等会儿又难受了!”
一想到那种难受劲,燕云熹不动了,气鼓鼓不肯说话,身体那种最深处的寒冷却渐渐消失了,她疑惑起来,以往毒发的时候,她什么法子都试过,盖上很多层被子,生上火盆,拼命地跑跳,让两个侍女把自己抱住……无论什么法子都没有起过作用,那是身体内部的冰冷,怎么也消不掉的。
可是叶砺抱着她,她却一点儿都不难受了。
怎么回事,难道叶砺有什么特异的地方?燕云熹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想起吵架时母皇说过,这毒并无解药,男子就是解药,只要成亲了自然就好,当时她以为是母皇不肯把解药给自己,现在看来,难道母皇说的是真的,只要男子抱着自己,就不会毒发?
燕云熹哭笑不得,母皇想让自己早点生下孩子,又舍不得下狠手,这也算是别出心裁了。
小小的山洞中气氛诡异,两人都沉默不语,却不知道叶芊几乎要急疯了。
……
“言哥哥,快点,再快点!”叶芊自从听说康王派了三十个杀手过来,就心急如焚,虽然豫王已经派了跟来的十二个暗卫去找叶砺和燕云熹了,她还是放心不下,不停地催促着豫王把马驭得更快些。
豫王带着郑寒等侍卫,朝着叶砺刚才跑马的方向奔驰,小丫头从未骑过这么快的马,小脸已经有些白了,显然身体承受不住,却还在催促他加快。
豫王没做声,只是修长的双腿一夹马腹,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