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依旧是八九十年代的KTV装修风格。矮沙发,面前是简易的大理石长桌,颇有年代感的水果碟摆放在正中央,放着香蕉葡萄一类的普通水果。
吊顶上挂着一个可以移动灯光的的彩灯,余颂盯着灯光的位置看了两秒,神色有些恍惚。只觉得有一种穿越八零的既视感。
“果真是剧抛脸啊,盯了他这么久,我都没认出来他。”方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开了瓶酒,“早说他就是顾漾啊,害我出这么大洋相。”
为免再次陷入醉酒后的窘迫之境,余颂伸手盖住酒杯,示意自己不能再喝了。
见顾漾离开了十几分钟还没有回来,方黎忽地坐到她旁边,挤眉弄眼道:“那位,就是当年追你的大学学长吧,我说呢,怎么这么眼熟。”
“别瞎说。”余颂心中一惊,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听到这才松了口气,“那是我哥。”
“啧啧啧,情哥哥吧。”
“嘘!”
“什么情哥哥?”二人说话间,顾漾已经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杯清甜温热的柚子茶。
他“砰”的一声将水杯放在余颂面前,靠坐在沙发上:“喝了。”
“谢谢。”似是被“情哥哥”三个字搅地有些心虚,余颂听话地捧起与周边陈旧光景格格不入的水杯,乖地似小白兔一般。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躲过去了,可下一秒,顾漾却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无缝衔接?”
“嗯?”余颂懵懵抬头,反应出话里的意思,不急不躁地喝了一口柚子水,浓密的睫毛微垂,“我哪儿有那本事。”
“我可以证明!”方黎急匆匆表态,“她确实很没本事。”
……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顾漾话不多,女人之间的话题他也插不进去,没一会儿便自顾自地刷起手机。
方黎去了洗手间后,包厢的气氛瞬间陷入沉寂,余颂拘谨地坐在顾漾的对面,也不知道该聊一些什么话题。
反观顾漾却松弛很多,二人这么久不见,双方的生活自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尤其是顾漾,顶着一张绝代风华的脸,却是娱乐圈有名的剧抛脸,剧红人不红的典范,从未被角色束缚过。
不红,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愁苦吧。
以免自己越界,余颂并没有主动提起对方的生活现状,无论如何愁苦,那也比自己过的要好得多,担心不过是多此一举。
“我去趟洗手间…啊!”为了摆脱当前的尴尬,余颂借口去洗手间,殊不知站的太急,膝盖猛地撞在了桌子下沿,痛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顾漾皱了皱眉,迅速走到了她身边查看伤势,可考虑到位置的不便,伸出的手不禁一顿,不自然地停在半空。
等痛意缓解了一些,余颂小心翼翼地将长裙提到膝盖上,露出一片红晕,周边的皮肤如凝脂般滑腻,倒显得受伤之处更为鲜艳。
“还能不能走?”
“嗯?”
“我背你去洗手间。”
“不用!“余慌忙拒绝了他的好意,“还是等方黎回来吧。”
话音刚落,方黎便直接推门而入,嘴里直抱怨:“没搞错吧,洗手间竟然是蹲厕,还有这装修,这酒吧的老板土鳖吧。”
与此同时,楼下的酒保敲了三声门,他走到顾漾身边,递过来一张纸:“漾哥,昨天订的一车啤酒到了,这是尾款,您签个字。”
方黎:“!”
余颂:“?”
“嗯。”顾漾无视了二人眼底的震惊,从口袋掏出笔,熟练地在纸上签了名。
酒保走后,方黎喉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纵有万语,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半句。直到看到余颂膝盖上的红肿…
“站的太急,磕桌子上了。”余颂解释。
“这也就是你们长腿人士的烦恼,你看我,完全没有。”说着,方黎猛地站了起来,膝盖离桌子还有两厘米远,完全不用小心。
见状,余颂拿外套蒙住脸,靠在沙发背上哑然失笑。
“你还笑!”方黎扑在她身上轻拍,和她闹了一会儿,便提出要买药。
余颂也站起来,试着走了走,不怎么影响:“十一点了,回去睡觉吧。”
“行。”知道她最近累的厉害,方黎没有劝阻,叫了个出租。看顾漾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的伤口处,不由得笑嘻嘻地问了句,“今天这单?”
顾漾:“免了。”
“不行,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除了你请我们这一单。”余颂扶着门框,小声地嘟囔了句,“搞什么包厢啊,太贵了…”
顾漾听闻,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行。”
买完单,出租车也来了,余颂上车关门,被一双手拦住了车门。
“拼个车。”顾漾低头,不经意地示意后方。
余颂佯装放包,不经意地向后扫了一眼,透过车玻璃,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后面,而驾驶座那人也看了过来,二人目光交织。
坐正后,她突然想了起来,那人就是在喝不醉搭讪她却没有成功的西装男。
“大明星还没个代步车啊?”方黎插好安全带,笑嘻嘻地说了句,直到看见二人面色都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