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行吗?”
瞧把她吓成那样,石孟川心里又内疚,又觉得好笑。
他以为她担心的是做夫子会耽误她赚钱,却是担心自己胜任不了。
“教学童的东西不难,不懂的地方刘夫子可以手把手教你。”
方小艾还是一脸纠结的样子,小声道:“夫子都没有考过我,她怎么知道我能调教,能胜任得了。是不是你在他们面前把我夸大其词了。”
“我,我可都是实话实说的。”石孟川急了,“你的字我也看过,我如实告诉了老师他们,大家都觉得行,你要相信自己。每天下课后备第二天的功课,备课的内容可以和师娘商量,不要担心有差错。你想想,你在你小姐身边学了七年,你一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出色。”
“七年也不都是在学功课,我们丫鬟还有其他活儿要做的。”
“还有束脩,一分不少的都给你,可能没有你赚得多,但也不失为一次难得的体验。说实话我自己也有教书育人的理想,可我还有学业在身,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我还挺羡慕你的。还有,食宿也不用担心,都包了。”
“我不要束脩,我只要包食宿,偶尔我自己也会补贴一些吃食。”
“啊,束脩都不要。”石孟川吃了一惊,小财迷居然不要钱。“所以你答应了。”
方小艾没吭声,低下头似乎在寻找勇气,方才只是一时心动,才说了那番话,仔细一想还是担心自己难担大任。
明明做厨子的时候可自信了,提到教书就胆小退缩。
毕竟每户人家都有烧饭的厨子,会教书的先生一个村子都难出一个。
“先别急着答应,回去再考虑考虑。”石孟川看出了她的万分纠结。
方小艾点了点头道:“我再考虑考虑。”
接下来他们又去别处逛了逛,心里装了心事的方小艾,已然没有了先前兴致勃勃地新鲜劲儿。
没一会儿,两人便下山了。
路过学堂,教室里正在上课,传来夫子讲学的声音。
方小艾不禁驻足聆听。
她听出夫子正在讲的是《千家诗》里的内容,当初她识字一年后,二小姐便给她一本《千家诗》拿去念,不懂的地方再问她。
她每天一有闲暇,就捧着书本读,很多地方都不晓其意,只觉那文字里蕴含的意境实在是说不出的美好与忧伤。
作为二小姐的丫鬟,她们闲暇的功夫实在太多,没几天功夫,方小艾便把几卷《千家诗》读过去一遍。不懂的地方,也问了一遍。
因为实在喜欢,她后来还是会常常拿出来念,念到最后,本子都破了。
此时此刻立在石阶上,她可以接下夫子念出的每一句的下一句。
可她觉得还是不够,作为授业解惑的夫子,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是远远不够的。
她还听出夫子的声音真是好听,她的嗓音宏亮优美,抑扬顿挫。她静静地听着便觉得是种享受,她又开始羡慕此刻在教室里听课的学童们。
担心自己再次动心,允下让自己日后后悔的承诺,便抬步继续下山。
身后的石孟川默默看在眼里,还是希望有戏。
快到院子的时候,便听到妇人嗓音尖细的说话声。
方小艾听着觉得耳熟,不禁对身旁的石孟川道:“好像是阮雄的媳妇儿。”
石孟川倏尔一笑:“确实是她。”
方小艾轻声念了句:“对不住了。”
院门敞开,听到脚步声的唐露扭头一瞧,便看见石孟川和一……女子走来。
女子那身形,眉眼,不正是方才那位清秀的书童!
唐露呆住了。
方小艾朝她落落大方笑着唤了声:“嫂子。”
唐露更迷糊了,径直问:“你……男的女的?”
石孟川解释道:“小艾偶尔喜欢扮男装,今儿让你们误会了。”
误会解除,唐露立刻问:“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问得认真的模样,似乎这问题对她很重要。
对面被问的两人俱是一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同乡。”
“友人。”
两人同时开口,却说出不一样的答案。
唐露心里暗舒口气。
只要不是那个关系,她便放心了。
她身边还跟着一位她的表妹,便是今天上午她嘴里提到的那位既能制作茶叶,又能制作点心的能干女子。
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圆圆的簸箕,簸箕里面有煮熟的花生和晒干的萝卜条。
见到石孟川,唐艳整张脸都羞怯起来,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他。
唐露拿过表妹怀里的簸箕,给方小艾递去,嘴里说道:“这些都是家里自己做的,给你们也尝尝,不值钱的东西,望不要嫌弃。”
方小艾接过簸箕,盯着这些土特产,双眼直放光,说道:“怎么会嫌弃,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呢。”
唐露道:“先生好像不在家里,正好你们回来了,你快带回屋里去吧。”
她说着不轻不重地推了方小艾一把。
方小艾意会她的意思,她在制造只有石大哥和那位能干女子在场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