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拉着秦灼到花厅小坐,前世她与秦灼是在一场马球会上结识,英姿飒爽的将门女郎一下子就吸引了姜晏的注意,两人很快成为闺中密友,无话不谈。
后来秦灼嫁到开国伯康家,姜晏忙于朝野争斗,两人相聚的时间才渐渐少了。
康家表面光鲜,内里龌龊不堪,尤其是康家大公子,端着一副风度翩翩的才子模样,实则养了不少外室,早早有了庶子庶女,只等着秦灼嫁进去收拾烂摊子。
康家宅院里妾室争斗不休,各房的妯娌相互猜忌,秦灼嫁进去不到两年就逝世了,只留下一个女儿,结果康家大公子没过多久就敲锣打鼓再娶佳人。
总之,姜晏这辈子是万万不能再让秦灼去蹚康家的浑水。
今日秦桑诬陷之事,秦灼心中对朝宁公主是说不尽的感激,她知晓自己的性子,是万万斗不过秦桑,要是请了长辈来辨是非,秦灼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不仅会毁了自己的名声,还会连累幼妹。
因此到了花厅,秦灼就连忙跪下给朝宁公主行礼:“公主的大恩大德,民女一辈子也忘不掉。”
姜晏赶紧扶她起来:“快起来,你我之间不必行大礼。”
“我瞧着你那妹妹不是个善茬,我让蕊珠跟着你出宫,免得她在家中颠倒是非,诬你清誉。”
“这怎么能行,不能再劳烦公主身边人,”秦灼心中一暖,但也明白规矩,“民女回去会向家中交代清楚,想来父亲会明白的。”
“你父亲若是个明白人,你妹妹便不会如此放肆,敢在宫中诬陷你,将家中姐妹的名誉不放在眼里,”姜晏拍了拍秦灼的手,安抚道,“听我的,让蕊珠陪你回去,要是有什么变故,有我身边的宫婢在,也能护你周全。”
“公主待民女如此好,民女何以为报...”秦灼眼中含泪,自母亲去世后,再无人为她考虑。
姜晏叹了一口气:“我在民间时曾听闻你母亲蒋将军的故事,以女儿身镇守边关,击退蛮族,巾帼不让须眉,我敬佩这样的女子,对你更是一见如故。”
谈及生母,秦灼更感伤怀,母亲出生在武将世家,年轻时跟随外祖父镇守边关,立下战功,受到朝廷嘉奖,后来嫁给了外祖父手下的小将,也就是秦灼的生父。
外祖父在世时,秦父对她母亲还算温和,两人恩爱有加,有秦灼与秦梨两位女儿。
后来外祖父逝世,秦父以无子一条纳了几房小妾,蒋夫人是个刚烈性子,至此与秦父的感情淡了,三年前因病逝世。
蒋夫人去世后,秦父就抬了秦桑的生母梅姨娘为正室。
这些年秦灼看在亲妹秦梨尚年幼的份上,对秦桑母女多加忍让,结果差点害得自己名誉尽毁。
“若我是个儿郎,能有自己的事业,何至于要受这一家子的气!”秦灼气极。
“世道对女子多不公,所以咱们才得步步小心,无论是眼下处理你妹妹的事,还是将来嫁人,都要万事小心。”姜晏初与秦灼结识,不好多言,只能从旁提点。
秦灼点了点头:“公主聪慧,民女受教了。”
“你我既然结识了,称呼上太过生分也不好,往后唤我阿晏或是晏儿都成。”
姜晏放松下来,脸上挂着笑,“我唤你‘阿灼’如何?”
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总有说不完的话,不多时,姜晏就与秦灼相熟,几乎与前世一般要好。
“往后你可要常来宫里玩,我一个人在宫里无趣得很,”姜晏往嘴里塞了点糕饼,“正好把你的青龙枪带来,咱们比划比划。”
“行。”秦灼也开心,她学了新枪法正愁没处展示呢。
温皇后身边的宫婢寻了过来,福礼道:“宫宴就要开始了,皇后娘娘请公主过去。”
姜晏叫上秦灼,两人一同到温皇后跟前去,温皇后见女儿结交了好友,又听说是巾帼将军蒋夫人的女儿,心中欢喜,立即赏赐了秦灼一对如意簪以及一只白玉镯。
姜晏自然不会放过上眼药的绝佳机会,将方才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果然,温皇后闻言蹙眉:“公主身边的伴读竟如此无礼,怕是会带坏了公主,传本宫的口令,撤去秦桑的伴读资格,不许她再入宫。”
姜晏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秦桑不是仗着永嘉公主的伴读身份在家中称霸么,没了这个身份,看她在家中还如何欺负秦灼!
她知道秦灼在家中过得艰难,借着此事对秦家上下敲打一番,免得秦灼继续受委屈。
之后宏安帝亲临宫宴,再次赏赐了许多珍宝,仪制远远超过公主规格,帝王对朝宁公主的宠爱有目共睹,众人都忙着捧朝宁公主,从前围绕在永嘉公主身边的女郎少了大半。
这也让永嘉深感不满,她自幼就是被父皇捧在手心上的心尖尖,哪里受过冷落,气得眼眶通红,偏偏宫宴上珍贵妃忙于拉拢朝廷内眷,忽视了女儿的感受。
姜泽兰见无人在意她,提起裙摆气哼哼冲回宫殿,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尤清乐安慰她,可姜泽兰压根儿听不进去,只一味发泄自己的脾气。
甚至拿起剪刀将姜晏赠与她的香囊戳烂,扔到地上踩了几脚。
“我就是讨厌她,讨厌!”姜泽兰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