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精血,没入棺中尸体,那静静平躺着的尸体,莫名的,多了一分鲜活。
“凤尊,祭坛中雷云酝酿了数万年,天道已经明确告诉了你,它不允许你复活老祖,就算老祖真如你所愿,复活了,你与老祖,也踏不出这祭坛。”
凤鸣圣尊神情依旧,冰蓝的眸子注视着棺中尸体:“那又如何,它不许,本尊逆了它便是,谁也别想阻止你老祖复活,烛下影,墓已开启,你离开。”
烛下影看着劝了几千年,依旧执迷不悟的人,沉重道:“万千雷劫、十八天龙锁,凤尊,我走不了,你也走不了。”
走,如此多的雷劫,他能往哪里走。
踏出石坛,他必死无疑。
天道祭坛,不会允许他们任何一人踏出。
凤鸣:“这些雷劫,针对是我与他,而非是你,你只管踏出去便成。”
烛下影沉默。
不愿走的意思,明明白白露在脸上。
风鸣看了他一眼,悠悠起身,脚不沾地,飘飘落到万阶石梯口。身影刚一出石坛,头顶就轰地砸下了几道银雷。
银雷如金鼓荡漾整个天地,凤鸣脸色刹时变得苍白,一丝淡金色液体顺着她的嘴角溢了出来。
她神情淡淡,仿佛没感觉到痛,掀眼,目光平静地睨着满天银雷。
片刻后,一条白绫从她袖口倾飞而出,猛得往烛下影抽了过去。实力碾压,烛下影连一丝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她的白绫抽出了石坛。
他的身子刚离开石坛,密布祭坛中央的银雷,宛如找到了猎物般,疯狂往他身上袭了去。
万阶石梯入口处,凤鸣一身气息陡然暴增,干净不染尘埃的女子,刹那间便成了妖魔,掣天煞气,犹似要将天地撕碎般,让人胆颤心惊。
她气息刚释出去,那追着烛下影劈的银雷,势头一转,似乎找到真正要劈的人,全往她所站的石梯劈了去。
凤鸣不避不闪,任由银雷袭身,袖中白绫系在烛下影的腰上,无边无际,直直把烛下影送出了天道祭坛。
“离开,别再回来,也别去破掉本尊的杀阵,不然,本尊定不会留情。”清冷嗓音充斥整个祭坛,白绫也随之回到了云宵中的石坛上。
而凤鸣则无数银雷劈下后,本就苍白的脸颊,白得不再有一丝红润,她转身,轻一旋,落回了石榻上。
倚上石榻,她眸子轻一阖,再度陷入了缓慢的呼吸中。
银雷失去猎物,似乎暴躁了,劈得愈发凶猛。而牢牢锁住石坛的十八根铁索,晃动的也莫名快了几分。
天道祭坛外,烛下影昂着头,看着不知被什么东西限制在祭坛中的银雷,锋眉一横,迈步,没有任何犹豫,欲再入祭坛。
不想刚踏出一步,那暴躁的银雷便转向了他。
似要摧毁天地一切的力量,阻断了他回去的步伐,他黑眸一凛,果断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烛下影肃立天道祭坛外,如一尊雕塑,站了许久,也不知做了什么决定,他手一挥,扫去一身潦倒,转身,离开了天道祭坛。
“烛下影,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不然……”石坛上,风鸣阖着眸,卷翘眼睫颤了颤,低喃了一声。
与此同时,沙舟所在的峡谷中,那被不知名东西附体,手举鬼刀的人,不知疲惫,不知疼痛,依旧与断离纠缠着。
这是一个杀不死的人。
左胸都被双剑对穿了个窟窿,依旧不知畏惧,与断离缠斗着。
更诡异的是,斩断了他的四肢也没用,四肢刚离开主体躯干,就会又飞回去,镶嵌到身体上。
这东西,已然变成了怪物。
强大的力量,将整个峡谷破坏殆尽。
峡谷内,鬼气深深,藏在沙下面的尸兽全暴露出来,尸兽挤满了整个谷道,看得人头皮发麻。若不是沙舟以墨斗线封了山谷,这会儿,这些尸兽怕是早就冲出来了。
“端池道友,速战速决,再拖下去,对我们不利。”以阵法与符对战的蜀南柯,已手段使尽,战斗才拉开没多久,他主杀的阵盘,都已经消耗了十二个。
蜀南柯心痛得滴血。
十个阵盘啊……
这要用来杀人,早就不知死多少人了,结果浪费在了这里。
浪费便也罢,偏还没什么杀伤力,连沙小友的尸傀都比不上。
今日他若不是运气好,遇上端道友与沙小友,他这老命,怕是一开始就丢在这儿了。
“端池,把那东西引到出口处。”
在墨斗线外观察了一会情况的沙舟,沉眉仔细观察了数刻,终于找到了阵眼的阵眼。
找到阵眼,沙舟脑中开始勾勒阵图,推演破阵之法。
她黑眸一亮,朝端池喊了一声,然后抬步,亦然踏进了谷中。
“沙小友,不可……”见沙舟入谷,蜀南柯焦声大喊。
沙舟:“无碍,蜀前辈若是得闲,不防攻击左峰伤门处。”
这是一个以八卦为基的阵法,叫什么名字沙舟不清楚,毕竟她对九洲的阵法研究不足,所接触到的阵法,皆是来自于清虚留下的阵简。
然而,阵法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找到其规律,便能推演出破阵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