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打坐入定。在他几步之外的一张玉床上,少女眉目如画,肤若玉瓷,安静地深眠着。
少女呼吸很缓慢,披覆在身上的薄纱要几息才会起伏一下。
房间静谧安详,修练中的断离,根根如针的眼睫轻颤了一下,算着时间,从入定中清醒过来。
他一醒来,视线第一时间定格在玉床上的少女身上。
床上的人,已经昏睡了半年。
半年前那一场战斗,耗空了沙舟一身灵力,让她昏迷至今。
当日,断离带着沙舟,在罗武城找到君玉阶,君玉阶以祝由术法,稳住沙舟受到震荡的神魂,并以功德引气,让沙舟能自主吸纳灵气修复伤势。
这半年里,断离一直不离沙舟的身侧,每天都定时定点,催化出各种天材地宝的药力,灌注给沙舟,希望她能早一日醒来。
断离放下盘着的腿,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株蕴含了庞大灵力的灵植,走到玉床边,然后重复着每日的动作。
将灵植中蕴的灵力,全部催化,放到玉床上,让沙舟吸收。
半年深眠修复,沙舟身上的伤其实已经完全好了,偶尔吐息间,她的气息比以住甚至还要强盛几分,但她却始终没有醒。
君玉阶说,她在以深眠龟息之术修练,待她醒来,许是会一举突破元婴,进阶化神。
“已经睡了半年,差不多该醒了,你不想看双宗覆灭吗,内外八州已拟定计划,决定两个月后,对双宗发起总攻,这场盛事,缺了你,终是遗憾。”
断离轻捋了捋沙舟耳畔的黑发,眼底隐着一抹灼热。
躺在床上的她,让他好不习惯。
她该是张扬恣意,任何时候都是成竹在胸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知不觉,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断离半阖眉目,将眼中情愫深敛:“你不是说,等事忙完了,就收个徒弟吗,前几日,我在战场上发现了一个人,一个极适合做你徒弟的人,那是一个凡人男童,但他却能看到我身上的魔气。我把他带回来了,你老祖检查过,说他有什么天生鬼眼,很适合修练祝由术,你老祖说,要让你把他收入门下。”
床上,静静躺着的人,依旧没有回应,但长长的睫毛,却轻轻颤动了一下。
“前几日,莫叹光传信,说殷南桌被双宗的人抓住了,双宗想用他威胁我们,让我们交出曲小潼。沙舟,你可得快点醒过来,你老祖他们不想冒险,所以,准备放弃殷南桌。但殷南桌,是你我二人的师兄,同门一场,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玉床上,眼睫轻颤的沙舟,也不知被断离哪句话戳到了,紧闭的眼帘,倏地一下睁了开。
初开的眼睛,纯粹得犹如夜空下最亮的星星,灵气动人,更有灵光潋滟……
“什么,殷南桌被捉了?”沙舟醒过来,开口的第一次话,便是殷南桌。
她醒得太突然,正在和她说话的断离毫无防备,骨节修长的手指,这会儿正勾勒着她的脸颊。
“殷南桌不是在闭关吗,怎么落入了双宗手里。”沙舟赫地坐起身。
断离看着终于鲜活起来的人,胳膊一探,忽地一下将沙舟紧紧抱进了怀里。
刚一搂住人,他一身气息就蓦然发生了变化。
那是独属于地魂的气息。
“小舟你醒了,小离好想你,好想你……”幼嫩的地魂,如今说话已经很清晰,他仿佛一个久不见家长的小孩,依赖地轻轻蹭着沙舟的肩。
沙舟:“……??”
修魔的,心眼果然多。
呵呵,这半年她是沉眠修练,又不是毫无感知。
真当她不知道,他这半年都干了些什么,又向她说了些什么啊。
这会儿她醒了,他却不要脸把地魂给放出来了。
“断离,我知道你听得见,赶紧换回来,谈正事。”沙舟扒拉了几下地魂,视线直视着地魂小离的眼睛,道。
灵魂深处,放出地魂亲近沙舟的某个人,这会儿有点窘。
她怎么知道,他对外界有感知,并且,还知道他能随心与地魂转换的?
地魂小离:“小舟讨厌,为什么一出来就要见断离,见小离不好吗,小离比断离乖,还最喜欢小舟,而且小离也很厉害,有什么正事,你和小离说一样。”
沙舟翻了个白眼,瞅着地魂小离,呵呵一笑:“合着你能分清楚自己和断离啊。”
男人至死都少年,沙舟完全没想到,向来冷傲的断离,竟会干出推自己小号出来背锅的事。
地魂小离:“为什么分不清楚,小离是小离,断离是断离,不过断离太霸道了,都不让小离出来玩。”
沙舟:“本姑娘现在没空和你们玩,断离,赶紧出来,和我说说殷南桌那边,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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