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天气距离真正的夏天还有些日子,风拂过脸颊却已然带着挥散不去的潮热。
与天空一般的蓝色连衣裙在风中翩翩起舞,像一只即将展翅的蝴蝶,鹅黄色的毛衣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透明的丝袜下修长匀称的小腿离悬崖咫尺。
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如果不是此刻她所处的位置,几乎能吸引大多数人的目光。虽然,她现在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以另一种方式。
“莫倩,24岁,据保安说,她在这栋大楼的七楼上班。”小宋仰头察看墙上的公司铭牌,在他们到达前,接警的同事除了在楼顶稳住自杀者的情绪,另一边也查到了不少关于她的信息。
“绝色,广告?”手指顿在半空,他的表情带着诧异扭头看向自己的队长,愣愣地问道,“不会这么巧吧?”
巧不巧的杨黎目前持保留意见,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先想办法让她离开天台。”
快三十分钟了,警察和消防等得起,围观的人可不见得都是有耐心的。他必须防着外面突如其来的刺激,亦或者,起哄。
当他们抵达天台,被一位派出所的同志拦住。他朝他们摇头,示意他们留在原地。而他的另两位同事正在距离女人几步之遥的身侧,努力的劝说。
在杨黎出示证件后,这位同志这才松了口气,一边快速地自我介绍姓李,一边仍小心留意着前方的动静。
“李警官,需要帮忙吗?”
本想询问关于莫倩跳楼的原因,但此时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因为谁都能看得出那个女人,太过冷静。而通常这样的冷静之后,将会是一场悲剧。
“消防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实在劝服不了,可能要想别的办法。”约莫三十开外的年纪,虽然李警官的面上担忧但仍旧沉着冷静,显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警情。
他不拒绝也没说接受,应该有自己的考量,“只希望别是最坏的结果,十三楼可不低。”还是没忍住压着声感慨了一句。
杨黎顿了下:“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谢谢。”李警官笑了,尽管笑得既勉强又无奈。就像随风飘来断断续续的劝说,温声细语,极尽耐心,而那个女人的背影依然沉默,无声对抗。
“要不,我去试试?”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无遮拦的太阳晒得人眼花头晕,却仍毫无进展,柳琉望向杨黎。
别添乱三个字才到嘴边被咽了回去。他差点忘了,她也曾是心理医生,即使最后失去了执业资格。但不妨碍站在外围给予一些意见。对,外围,一些。杨黎如此告诉自己。
“她现在非常冷静,你认为两个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的话都没效果,凭什么她会听你的?”目光自上而下,杨黎语气严肃,且认真地打量她。尤其在她身上看不出和警察、医生有半毛钱关系的打扮与气质,这话他不敢说。
她就那么站在那,远远看着那个女人。
“至少,你得给我个提示,毕竟插手营救也需要个能说服人家的理由。”这里的“人家”,指的是现场负责的李警官他们。
柳琉的嘴皮子动了动,杨黎稍稍低头:“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他没有听清。
“不是冷静,是衡量。”
一旁的李警官朝她望来。
“她在衡量,负疚自杀的女人和自首的杀人犯之间哪个更值得同情。”扫过仍旧不明所以的三人,柳琉视线落在皱眉的李警官脸上,“后者需要勇气,前者只要会演戏。”
他还未从惊讶中回神,只听这个有着酒红色长发,长相普通的女人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何况,她并不是为自杀而来的。建议您的同事和她聊聊她说的那个杀人案。”
“不是为自杀?”
“我们也不信她杀人啊。”
李警官不自主拔高的嗓门盖过了小宋的纳闷,发觉自己的同事向这边回了下头,忙摆手示意没事,随后压低了声音:“难不成,她身上真有命案?”
“说不清,”柳琉有刹那的迟疑,不过又很快给予了肯定的回复,“至少,她的确知道一起命案,而且,刚发生不久。”
话音落下,杨黎和小宋的神色都起了变化,毕竟他们原本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一起谋杀案。
忽如其来的沉默让李警官立刻意识到,或许他该试试这位女士的提议。他微微颔首,不再犹豫地朝天台边缘走去……
杨黎和柳琉走进了位于七楼的绝色广告,前台的姑娘在打了个内线电话后带领他们往接待室去。小宋则跟随李警官等人陪同莫倩去了派出所。如柳琉所说,在李警官与她聊起杀人案后,没多久,她就主动下了天台。
“在想什么?”在等候公司负责人的时候,杨黎悄悄问她。
他俩是在李警官他们下楼后才离开的天台,那个名叫莫倩的女人经过跟前时看了他俩一眼,冷静而且淡定。即便没学过心理学,也不难看出她,应该很满意警方的态度。
思及此,杨黎忍不住皱眉,弯曲的食指关节滑过眉心到鼻梁上方,停住。
“我在想,她为什么要弄那么大动静?”柳琉的低声喃喃传入他的耳朵,“说演戏吧,刚才她的神情又不像……成功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