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个喷嚏,彩云赶紧上前,“公主莫不是病了吧?”
姜星月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你就不能盼着本公主好……”
她佯装生气,又突然去挠彩云的痒痒肉。
就在两人斗嘴的时候,彩云的肚子咕咕咕地叫了几声,她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奴婢还想问公主,晚膳那样难吃,您怎么吃下的?”
“你呀,如今是比本公主还挑剔了。”
“奴婢才不是吃不惯,是不想公主受委屈,您身体才恢复一些。”
彩云见芳若姑姑走来略显慌张,不敢再言。
芳若姑姑步伐轻快,语气微冷,“明日可采买一些所需物品,公主是该好好补补。”
“宫里赏的瓷器、玉石均有存档,说是赏赐却也无用”,芳若拿出账本,“好在从姜国运来的金银珠宝不少,够让公主舒服度日。”
姜星月原不想带这些身外之物来孟国,却不曾想,如今却要用这些银子傍身。
彩云并未察觉公主与姑姑的心事,完全沉浸在可以去采买的兴奋之中,喃喃道:“看来来这,也并非全然是坏处。”
芳若姑姑收起平日里刻板的模样,“我看你啊,若是有好吃的,在哪你都觉得不错。”
彩云被戳穿,笑得越发憨傻。
夜里,姜星月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在姜国时用惯了金丝软枕,刚到之语轩时换了连云锦的枕头,就曾失眠了一段时间。
将军府的枕头更是粗糙,着实有些不舒服。
她轻轻打开房门,回想着忠叔说的膳房方向。
白日里,将军府看着实在是简陋了些,此时,那些普通的石头,堆叠到一起,在月光的照射下,别有一番磅礴的气势。
姜星月这转转,那边看看,却不知一双犀利的目光,正暗中地盯着她。
楚丹辰一双漆黑的双眸,注视着不速之客。
姜星月犹豫间,腹中咕咕两声,只见屋里一处整洁的桌上,摆了一整只烧鸡,确定四下无人,她放下公主的矜持,大快朵颐。
嘴里吃着,眼睛也没闲着,桌上的那坛酒,引起了她的注意。
“明日告知忠叔一声,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怪罪吧。”姜星月自言自语道。
“医书有载,少量饮酒有助睡眠”,姜星月对着酒坛振振有辞,几口酒入腹,浑身暖暖的。
半刻钟已过,楚丹辰不见人出来,推门而入。
只见不速之客手中,正拿着他为祭祀父亲,亲手酿的酒,桌子上的烧鸡也只剩下些许残骨。
“大胆!竟敢在将军府偷吃!”
姜星月被一声巨吼吓到,差点摔了好酒,猛地回头。
那人一袭青衣,在昏暗的光线下,仍可见脸庞线条分明,鼻梁挺拔,他双唇紧闭,双眸透着一股凌厉之色。
姜星月小脸微红,呆呆地愣在原地,她暗自思忖:这么晚了,应是府上巡视的小厮。
“那么凶干什么?”
楚丹辰双手紧握着拳,怒视着她。“擅自动本将军的酒,夜深人静的,本将军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你消失。”
他要让本公主消失?两眼一黑,只听哐当一声,姜星月重重与地面拥抱。
楚丹辰蹲下察看,“醒醒,怎这般弱不禁风”,见人迟迟未醒,他匆匆赶至忠叔房内。
忠叔愕然,却也并未多问,默默跟在楚丹辰身后,赶至膳房却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刚刚明明在这……”楚丹辰怔住片刻后恍然,脸色被气得发青,“真是小瞧了她……”
忠叔见桌上祭祀将军的烧鸡已经不成样子,“发生了何事?”
楚丹辰幼时,常与父亲偷偷在膳房吃烧鸡,虽白日已隆重祭奠过父亲,却依旧习惯在膳房独自与父亲说说话。
楚丹辰未答,自言自语道:“人事勿绝,终会相见,看你能躲到何时?”
次日,刺眼的阳光照得人眼睛发花,彩云却顾不得这些,热闹的街道让她忘乎所以。
“这套青石桌案不错,还有这套梨花镜,月影纱可防蚊虫,也要一套……”
彩云的欢喜与姜星月并不相通,昨晚的事虽过了一夜,难堪与恐惧丝毫不减。
沁儿轻声道:“公主可是那里不适,奴婢看您脸色不佳?”
“没,无碍,你看看忠叔在忙什么,若是他无事,让他来一趟。”
不等沁儿出房门,忠叔已到,“见过公主,看来老奴来的刚好。”
姜星月命沁儿去泡杯茶,支走沁儿后,她表情有些不自然。虽有些窘迫,还是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告知忠叔。
忠叔咳了咳,并未告知昨晚的事他已知情,“以老奴所见,只是一坛酒,一只烧鸡,将军不是小气之人,公主不必介怀。”
姜星月这才稍稍安心,“忠叔你是不知道,你家将军的声音就像打雷,眼神就像锋利的快刀……”没等说完,她身体就感觉微微发冷,不受控地打了个寒战。
“忠叔,您快讲讲这府上都何禁地,免得哪天又触了你家将军的逆鳞。”
“回公主,您所居处名曰菊园,之所以叫菊园,房外那处空地,原本菊花盛开,不过……后来荒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