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即刻笼罩了上来。
强行冷静了一番后,我抱着“能相信是BUG就不相信是鬼”的心态打开了任务界面。列表里只有几个日常任务,并没有右侧快捷栏里的无名任务,而我刚刚也显然没有去接任何东西。
除此之外,我似乎是唯一接到了这个任务的人——聊天框很和美,骚话精层出不穷,复制党欣欣向荣,仿佛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的游戏客户端打开方式不对。
我大骂一声,心说哪能这样倒霉全倒我头上啊,闹鬼也得讲究基本法,雨露均沾地闹啊。
我又冷静了一波,心说不就是多了个没名字的任务,把它和鬼网三联系在一起似乎为时尚早。没准是郭炜炜在机房烧烤,或者干脆是我触发了什么全区第一例的奇遇。
后来的事情证明,见过鬼的人就不应该找这两个陈词滥调的借口。
我把号停在了玩家比较密集的地方以壮胆后,开始着手检查游戏除了多出来一个任务之外还有哪些异样。
角□□面,不是十六夜红月;招募界面,没有麻辣小黄叽叽;地面,没有阴魂不散的红脸……
背包……
半吊着的一颗心在我打开背包的那一瞬直接死死地坠了下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头皮发麻:多出来的八本蓝书整整齐齐地在我背包最下层排作一行,就像是半年前一切的重演。
只不过这一次,套书不再是[红尘恩怨]。“南屏山事件第一章”,“山河社稷图第一章”——没有闪烁的边框,也就是说这不是新获得的。
这赫然就是和冯诺二曼的[红尘恩怨]一起被退回来的三套中的一套,当初被我好好放进了仓库之后就再也没碰过的[血龙之谜]。
心脏现在才后知后觉地狂跳起来。手脚在一瞬间开始发冷。
第二套成就书。我从来没有动过它,那它现在这是……自己出来了?
就应该把这些晦气玩意销毁掉!我在心里把当初提议让我把套书保存好的冯诺二曼骂得狗血淋头,当机立断给它密聊了过去:
你悄悄地对[冯诺二曼]说:[血龙之谜]现在自己到了我包里,怎么办?
[系统]该玩家不存在。
果然找不到人。我暗骂。
就在神经高度紧张时,我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铃声不是我设的,音调诡异频率极高,简直像一声鬼哭在我身边炸响,头上的灯也闪烁了起来。
我头皮一炸,心脏险些骤停,忙撑起半个身看向手机的方向。
忽明忽暗间的光线下,就见屏幕上亮起的不是我的锁屏,而是一只硕大的人眼,被血染得猩红的眼珠正拼命下翻,不怀好意地窥伺着我的方向。
让我即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是,那只瞳孔是长方形的。
屏幕下方有一红一绿两个按钮,但不同于平时,两个按钮上都是接听的图标,没有挂断的选项。
鬼哭还在继续,此时已经有了几分撕心裂肺的意味起来。我不敢想象手机里在哭的东西是不是就是这只眼睛的主人,只能维持着这么一个欲起不起的姿势,紧紧屏住呼吸。
反正我是不会去接的。
那只眼睛森森瞪了我半晌,忽然眯着笑了起来,音调也变得似哭似笑,随后眼珠向上翻去,看向我公寓玄关的方向。
我不由自主地跟着看了过去。
“咚。”门被敲响。
我头皮一麻,扶着沙发往后退了一步。
门继续被不依不挠地敲响着,频率稳固力道均衡。不管门外是什么东西,总之绝对不会是人。
灯光时明时灭;耳边起伏的鬼哭声,伴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在不大的客厅里回荡。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因为那声音不像是敲门,倒像是什么东西的头一下一下磕在门上。
我脑子里除了各种妖魔鬼怪的形象之外空得可怕,只浑身僵硬地伏在沙发一侧,想装聋作哑等这一切自己消退,毕竟现在不管是碰手机还是门都不像是做完了之后能全身而退的样子……
谁知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逃避,手机里传出的鬼嚎声愈发凄厉起来,捶门声也越来越丧心病狂,连电脑也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顾亦茹]悄悄地对你说:接电话
[不茗]悄悄地对你说:接电话
[一风华一]悄悄地对你说:接电话
相同的密聊疯了一样地往我的密聊框里涌来。与此同时,手机屏上那只眼睛重新向我看了回来,因笑意而狰狞地弯起。
不是,你这样笑我怎么可能敢去接啊!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窗突然巨响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在了上面。我吓得尖叫一声,根本不敢回头看窗外是什么,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接了电话。
指尖点在那只鬼眼旁边,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三层。
电话意料之中地被接通了。那只眼睛仍似笑非笑地瞪着我,但所有其它的变故都停止了,身边一下寂静得相当诡异。
我惊恐地喘着气,等着手机传出声音。
最先传出来的是一阵高频率的杂音,像是经过处理的快放录像带。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道声音才逐步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