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如坐针毡,帕子是她递出去的,那块帕子只要不是瞎的,都看得出是女儿用物,她给了徐远昭,徐远昭自然猜出她是姑娘。
徐远昭许她正妻之位已是诚挚,如果姨娘在世,这一定是让姨娘最满意的夫君,可是她已经没有心思再想别的夫君,顾明渊说要娶她,她只想嫁给顾明渊。
哪怕他们之间隔着天堑山海,她也只想嫁他。
她跟顾明渊亲密无间,那些事她无法再与旁人去做,她自己想过,假如真到了有一天,她在顾明渊身边不能再呆下去,她的存在就会伤害顾明渊,她会走的。
她会偷偷的跑走,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绝不拖累他。
她有点想哭,但是没哭,甚至还能跟徐远昭笑道,“原该还的是徐侯爷之前给我的帕子,被我不小心拿错了。”
徐远昭微滞,仍淡笑道,“那是我误会了。”
沈清烟手心里有汗,“徐侯爷能把帕子还给我吗?”
徐远昭眼底一暗,傅音旭的帕子早被顾明渊要回去了,他前面说的话只是试探,想看看是不是真能诱到她,谁料她没笨到底。
“我没有带帕子来,就当是我的帕子,让我留个想头吧。”
沈清烟眼睫扑闪,自觉不能再与他说下去,帕子要不回来就要不回来吧,她飞速道了句不叨扰他,便想起身离开。
徐远昭看着她站起来,目有忧思,低道,“如今情形诡变,于你于他都很不利,师者如光,微以致远,景略对你有教导之恩,我想你定也不愿自己的先生因为自己而出事,他是我的好友,你是……我想娶之人,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受苦。”
沈清烟急忙说,“徐侯爷,我、我是男人,不断袖的。”
她急促离座往外走,徐远昭脸阴下来,冷冷的盯着她。
沈清烟走到门边停了停,终是又回过头,咬了咬唇,轻声轻语道,“徐侯爷是好人,我不值得徐侯爷这般对待,徐侯爷人品贵重,该有极好的夫人才配得上你,徐侯爷今日所说的话,我没有听见,希望您以后前程似锦,不用再受挫折。”
徐远昭瞳孔震颤,有刹那僵坐在座上,从来自诩拿捏人心的手段在她认真的祝福里轰然崩毁。
沈清烟说完很谦卑的向他作揖,随后便离开。
徐远昭站到窗户边,只瞧她上了那辆破旧马车,只有一个脸生的小厮跟着她,挑不出一点错处,他递去的两封信进了静水居,她说是庆俞送去族塾给她的。
这话能有几分信。
他回想着她说过的话,不觉呵笑,顾明渊还有苦头吃,他得找时间去永康伯府一趟了,永安侯的夫人想来她父亲不可能拒绝的。
——
沈清烟回静水居后,等顾明渊回来,便在他面前老实交代了,倒是隐去徐远昭想娶她做夫人,她也不是说有什么想法,只是觉着顾明渊不知道她给徐远昭递过帕子,若是她说出来了,顾明渊肯定会生气的,徐远昭跟顾明渊毕竟是同窗好友,闹的不愉快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事儿算过去了,顾明渊还是照常忙活,沈清烟也不知他在忙什么东西,只见着他常叫人送信去江南,听庆俞说是他不放心老夫人和顾窈,这都走了有大半月,他
时常传信去江南傅家,那傅少安又是个不着调的,总给他寄些古玩画册,有回沈清烟还不巧看到里面有那种见不得人的图,偏偏顾明渊还一脸淡然的拿着图进书房。
没准偷摸着看呢,她那会儿看风月记也是偷偷看的,就是被周塾师逮着,还差点被赶出族塾。
她对这事儿耿耿于怀,生怕顾明渊被他带坏了,总是在顾明渊一个人躲书房时,溜进去黏着他,不许他看别的,要他玩自己,随便怎么玩都行的,就是不可以看那些图。
她也会不高兴的。
但是傅少安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画册只是偶尔,多会送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给顾明渊。
有一回她在桌上,后腰被顾明渊搂着,手还抱在顾明渊脑袋上,眯着眸后仰颈,红唇呼呼气,难受又挨不住,偏他不准她松手,眼蒙蒙的瞧见桌上有个小盒子,她趁着他吃的起劲时,小声呜过,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手溜到小盒子上,打开来在里面摸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她还分神去看,顾明渊又岂会不知,一松口抬头,就见她手里拿着角先生,她还脸上无辜道,“我随便抓到的。”
顾明渊脸色不好了,抱着她坐下来,要从她手里拿走角先生,她缩着雪肩避了避,还是被他抢走了,他把那东西直接扔唾壶里,但她还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啊?”
顾明渊一脸讳莫如深。
沈清烟从他这里问不到答案,便又看那个小盒子,盒子里有纸条,她伸着藕白手腕去拿来展开看,看完脸爆红,眼眸不自觉瞅他,想着见过那悍货,傅少安送的这玩意儿可比不了。
沈清烟便羞红着脸,颤着长睫,小声说,“我可以用的……”
没准她用习惯了,还能试试他,就受得了了。
可顾明渊钳起她的下颌,一下噙住她嘴巴,“休想。”
沈清烟因为她这个念头付出了沉重代价,下夜才被那张薄唇放过,她抱着枕头哭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