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低声呢喃一声:“算了。”
算了?
司晚蹙起眉。
难道那个红裙子女生很有背景,不好惹?
心中虽有不忿,但司晚自知没资格去干涉宋清宜的决定,更没有立场要求她怎么做。
平复下情绪,司晚后知后觉,宋清宜的鼻头已被揉搓至泛红,声音好像也不太对。
她下意识抬起手,把手背贴上宋清宜额头。
不烫,没发烧。
吸鼻声随之响起。
司晚语气笃定:“你着凉了。”
宋清宜不自在地把头往后仰,避开紧贴额头的温热触感,声音中夹着些许鼻音:“没事,就是鼻子有点不舒服。”
她的排斥毫不掩饰,司晚高举的手僵在半空。
两人同时沉默不语,时间仿佛陷入停滞。
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破沉寂。
宋清宜脸上闪过刹那的如释重负,板着脸给司晚使眼色,等她拐到墙后面,才动身去开门。
“宋小姐,这是许少让我给您送来的衣服。”
“许少让我转告您一声,他等您一块切蛋糕。”
关门声落下,司晚走了出来。
侍应生口中的“许少”就是今晚的寿星公。
对方礼数周到,又特意让人带话,宋清宜要是缺席切蛋糕环节,日后少不了要被人诟病。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宋清宜抿着唇定在原地,眼底浸满化不开的抗拒。
她没有愤怒,没有抱怨,压制着所有情绪外露,努力说服自己妥协。
与其说是脾气好,倒不如说是习以为常到麻木。
司晚看在眼里,胸口忽然升起烦闷情绪,索性一把拿过她手上的衣服,语气有些强势:“你不舒服,我代你去。”
宋清宜的眸光在一瞬间收紧,双唇抿得更紧了。
“烤了大半天的肉,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也该换我吃点东西了。”司晚给了宋清宜一个安心的眼神,脸上扬起轻松笑容,“正好你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考察我扮的像不像,要是我一上台就怯场,你还有机会反悔不是。”
宋清宜直勾勾盯着司晚,内心陷入纠结。
这个时候换司晚出面,无疑是去代替她承受五花八门的视线,甚至有可能会成为那些富二代调侃的对象。
鼻腔忽然窜出的痒意中断了宋清宜所有思虑,她急忙转过身,不受控制地朝地面连打了三个震天响的喷嚏。
猛吸两口气后缓口劲,鼻涕却滋溜流了下来。
宋清宜反射性捂住口鼻,头也不回地冲向卫生间。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司晚已经换好侍应生刚刚送来的衣服,坐在化妆镜前梳头发。
宋清宜怔愣地注视她的背影。
真像。
就连背影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宋清宜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还没来得及胡思乱想,就见司晚回过头,笑吟吟朝她招手,满眼跃跃欲试:“老板,快来给我化个妆。”
角色扮演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做,想想还有点刺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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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宜落水的消息前脚传到耳朵里,曲焓后脚就拉下脸,脸色阴沉得好似锅底。
围在他身边的几个朋友很没眼力劲,嬉皮笑脸议论起来。
他们没有明说,但传进当事人耳朵里,句句都像是调侃。
曲焓的脸更黑了。
宋清宜是他今晚的女伴,还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她的任何出丑行为,都会连累他一块丢脸。
这群不知苦难为何物的富N代们身上可不存在什么同理心,听到有人掉进泳池,只会拿来当乐子拍手讥笑。
脸上挂不住的曲焓烦躁地推开凑到跟前的泳装美女,阴沉着脸骂了句“滚”。
泳装美女被他的气势镇住,惨白着脸慌乱跑开。
“曲少。”
柔柔弱弱的声音从侧边响起,曲焓斜眼瞥去,入目是一袭火红的紧身裙。
来人前后凹凸有致,身材火辣。
脸上的妆感很重,勉强算个小美女。
换作平时他倒是愿意给点眼神,可现在的他看见姓宋的就倒胃口。
曲焓没搭理她,嫌恶地转身要走。
宋轻琅仿佛没看到他的冷眼,迈着小步往前凑,夹起嗓子轻声细语:“曲少,我是来代替姐姐道歉的,她以前总喜欢做些夸张的事情引人注目,只是没想到她今天也……”
像是说错了话般,宋轻琅微微顿住,语调变得急促:“不是,我的意思是姐姐今天真的是太失礼了,希望你不要生气,不要怪她。”
“听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掉到泳池里博眼球?”疏淡的声线听不出情绪,乍一听好似平静的湖面,被咬重的尾音无端生出几分凌厉,闷响一声,在水面上溅出涟漪。
曲焓下意识循声看去。
黑直长发披散,款式简单的雪纺白衫搭配深色碎花过膝A字裙,脖颈修长,如天鹅般高挑优雅。
亦如宋清宜出现在生日趴时带给所有人的初印象,全身笼罩着静态的端庄美,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从头到脚都写着无趣。
世上美女千千万,像宋清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