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还有不少细纹,笑容和煦明亮,举手投足间自信淡然,爽利大方。
司晚看着那张和曲小叔有三分相似的脸,敛下眸中的深思,弯起嘴角,轻轻柔柔道:“伯母好,我是宋清宜。”
曲时荟看着眼前的人,眸光中带着好奇,笑意盈盈道:“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我是小焓的姑姑,你可以跟着他叫。”
司晚应她的话重新打招呼:“姑姑好。”
旁边的赵韫还在端架子,她不紧不慢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司晚跟前,面无表情上下打量。
宛若化作实质的视线从上移动到下,她的神色不断变化,高傲、蹙眉、疑惑,最后是震颤。
她冷哼道:“你这穿的是什么鞋,这样的品味只会给我们曲家丢脸!”
司晚恍然大悟,原来刚刚那一系列眼神变化是在挑刺。
从头发丝开始逐步向下,得亏是找到了借题发挥的突破口,不然怕是连脚指甲盖都得被扒出来审判。
但也别说,豪门太太的眼光确实毒辣,一眼就能看穿她脚上这双鞋最便宜。
就是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事吧?
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司晚眸光一转,弱弱开口道:“有没有可能不是因为品味差?”
赵韫还记得上次见面时‘宋清宜’那副伶牙俐齿的模样,当即瞪她:“不是品味差还能是什么!”
司晚像是受惊般垂下头,怯生生道:“大概是因为便宜吧。”
赵韫:“……”
她刚提上口气,忽然就堵在了胸口。
这么真诚的回答要她如何找茬!
气着气着她就气笑了。
她差点忘了,宋家就开了两家茶叶店,全部身家加起来可能还没她身上一件珠宝值钱。
这样的小门小户也配成为她的亲家!
不提还好,一提赵韫就怒火中烧,再次提气准备输出,那口气刚提到喉头,一抹颀长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眼前。
她的身形僵住,怒目圆睁的面孔因想要舒缓而变得扭曲。
司晚瞅见她周身气势全散,身后皮鞋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不用回头也能猜到,是曲小叔进屋了。
司晚低垂着眼帘,瞳孔中泛起精光,声线中却夹出了颤音:“这双鞋两百多,伯母要是觉得不好看,我下次挑着三百多的买。”
无论是话术还是语气,听着都茶里茶气,赵韫梗着脖子,想发怒,对上曲仲承审视的目光后又憋了回去,僵硬挤出个笑容:“不用那么麻烦,我明天让人送些新品过来,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了。”
司晚保持着低头的动作,低声道:“谢谢伯母。”
不是她不想抬头,实在是憋不住想笑。
偶尔玩玩柔弱不能自理那套,还怪有意思的。
曲时荟站在边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见赵韫三言两语就败下阵来,无趣挪开眼神,向后走去:“仲承,你怎么来了。”
曲仲承朝她点了下头:“大姐。”
神色礼貌又疏离。
“这门婚约是我拉的线,总得过来看看。”
姐弟俩岁数相差了二十几岁,曲仲承出生那年曲时荟正好嫁人,两人几乎就没有相处过,感情上算不上很深厚。
曲时荟笑意盈盈:“你的眼光就没有差过。”
这话既恭维了曲仲承,又夸了宋清宜。
“听到消息后,我就一直好奇你选的人有什么特别之处,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
得,这话又把赵韫给刺激到了。
宋清宜有什么特别之处?
估计在赵韫眼里哪哪都不特别。
短短几句话滴水不漏,愣是把三方人都照顾到了。司晚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曲焓的表哥有趣,他的姑姑也挺有意思。
偏偏两个人还是亲母子。
这大概就是豪门家族的烦恼吧。
几句话的功夫,赵韫已经收敛好所有情绪,热络道:“仲承你来前怎么不打声招呼,我也好通知厨房安排你喜欢的菜。”
曲仲承平淡道:“不用太费心,我坐会儿就走。”
司晚默默看着他们互动,从姿态语言就能看出,他们三个不亲,但也不是互相仇恨算计那种,而是彼此建立心房的距离感。
不过也是,三人年龄差摆在那,一个又是嫂子,能亲近得起来才怪。
寒暄结束,曲仲承眸光扫了一圈,眸色如潭水,平静的语气中极具威慑力:“曲焓呢,他不在家?”
未婚妻住进家里这么大事,当事人不在场算什么回事。
赵韫脸色微顿,故作轻松地指指上方:“在楼上呢,他这两天有点不舒服,我让他少动多躺。”
曲仲承看她一眼,眼底看不出情绪:“让他下来,正好我也有话对他说。”
说到底就是一上一下的问题,不是侄子下来,就是小叔上去,总之任何借口都逃不掉。赵韫心里明白,点了点头,亲自上楼去叫人。
曲时荟这边已拉起司晚的手,招呼她到沙发上坐,几句话过后顺势与曲仲承攀谈起来,聊的都是公司、农场、新项目等话题,旁人一句话也插不上。
司晚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