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把徐灿拉进房间迅速关上了门。她对徐灿上下打量了一番,没好气地说:“珍珠你疯了吧,不在岛上呆着跑这儿来干嘛!”
“呀,你真聪明,怎么猜出是我的?”说话间珍珠就从徐灿的身体里出来了。
“你缺心眼吧,换谁会来找我,他也不可能来找我啊!”
“为什么呀?”
“看来你活着的时候也不怎么聪明,”苏念扫了一眼还在懵懵昏昏中的徐灿,“他是谁啊,一个在躲清静的大明星。他不认识我不知道他,我们毫无交集,也不可能有来往,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你为什么给他种下仙女草呢?”珍珠不解。
“不过一棵草,我懒得带回去,很麻烦。”苏念说。
“可是你还在你家里种了它。”珍珠指着窗台上的仙女草。
苏念一时语塞想不到该怎么回答。
回了神的徐灿一脸嫌弃又气愤,“你的目的达到了满意了?”
珍珠腼腆地一笑表达自己十分满意。
“你们是人鬼祖孙情啊!”徐灿嘲讽地说。
“祖孙情?”珍珠疑惑。
“不是祖孙还是姐妹啊,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
“对呀,你说得对。”珍珠认可。
“你把来时的车票机票住宿费给报一下吧。还有我租车来找你的钱,不少呢。”
“我又没让你来,凭什么让我掏钱。”
“那我费了半天劲是为了谁啊。没有地址还得靠这个鬼的什么灵魂感应来找你。出岛坐汽车坐飞机到这儿,一路我都要尴尬死了。落了地找租车行、无头苍蝇似的开车、快到地方了还得四处找还车点,为了找到这个破地方又走了一个小时,我真是提心吊胆了一路。”
气氛有些凝固,苏念瞟了几眼笑嘻嘻地珍珍说:“行了,你快跟他回去吧。”
“不要,我才刚来这儿。”珍珠像个小孩子。
“那你还准备逛逛景点?”
“逛景点,”珍珠脸上闪过一丝像是有好事发生的窃喜,“什么是逛景点?”
苏念马上意识到自己无心的话成了另一个麻烦的开始。她打岔对徐灿说:“行,我把往返路费都给你,你们快回去吧。”
“你让我再带她回去吗?再让她附我身吗?”
“那要不然呢?”苏念反问。
“我来就是被这个鬼强迫的,我疯了还要再带她回去。”
“那怎么办,要让她跟我这儿飘来飘去吗?”
“她是来找你的,是你的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话说得,是你带她来的。”
“什么叫我带她来的,我又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住哪,我怎么能来找你。我就像是她叫的一辆出租车!”
“我不管反正她附你身来的你要负责再带走她。”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什么叫不讲理!”
徐灿和苏念吵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凶。在一旁听着无趣又插不进嘴的珍珠就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飘来荡去,然后站在快要死掉的仙女草前怜惜地抚摸起它的叶片。好像吵架的那两个人与她无关,随便他们怎么吵都无所谓。
已经开始头疼的苏念没有力气再大声说话,她捏着自己的额头呲牙咧嘴地坐到了沙发上。
看到苏念一脸痛苦,徐灿咽下了吵出口的话,仔细打量她。她一头蓬乱的头发松散地绑在脑后,耳边垂下的碎发也乱七八糟地缠在一起。脸色蜡黄没光泽,紧闭的眼皮皱皱巴巴的综着。嘴唇干燥得起了一层白霜,大概随时都能裂出血口子。她的这个样子就像当初的自己,奄奄一息般可怜。
“它快要死了。”珍珠突然无头无脑的说。
徐灿以为珍珠说的是苏念,“她为什么要死了?不就是头疼嘛。”
珍珠忽地闪到徐灿面前,又转向苏念说:“她的仙女草因为她要死了。”
徐灿无奈的吐了口气,“有病。”
“真的,她病了,仙女草就成了这样。”
“那又怎么样,她吃点药就好了,”徐灿推了推苏念说,“喂,你家的药在哪?”
“我没有药。”苏念有气无力地回答。
“哪有家里不备药的。”
“我从不生病……”说到这里苏念有些哽咽。
“废话,哪有不生病的……”话音未落,身边已经响起了哭声。
怔住的徐灿看着哭得非常委屈的苏念,心里慌乱又焦躁。但是苏念全然不顾自己形象,也不在乎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和丑态。
苏念呜呜地哭起来没完,眼泪泡红了脸颊,眼皮也被揉搓得又肿又疼,鼻涕堵在鼻子里呼吸不畅,嗓子又干又哑。
坐到一旁的徐灿面无表情,他没有安慰苏念,他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也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她,索性就安安静静地听着她哭。
珍珠共情地蹲在苏念的面前看着她,陪她一起伤心,虽然她流不出眼泪,不过她是真的感受到了苏念的悲伤。一双黑洞洞的眼里也能流露出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