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半睡半醒的章禾英等到了天亮。夫妻两个人起床后还是甜蜜蜜的腻在一起。吃过佣人送来的早饭,两个人手拉着手到公婆的院里问安。公婆见到自己的儿媳样貌出众,仪态谈吐又无可挑剔,很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虽然珍珠家是老太爷的心头好,不计较门不当户不对的悬殊差距。可是做为父母还是非常在意娶进门的儿媳妇是不是撑得起门面,做的了儿子的贤妻。如果不会识文断字,又不懂贤良淑德,就是这个家的灾祸。
现在眼见娶回来的还是非常符合心中儿媳妇的标准,公婆心中倍感欣慰十分放心。
苏清远见自己的选择没有让父母失望,心里也跟着踏实了。他庆幸自己没有听从爷爷的嘱咐,坚持将心头好娶回来倍伴一生,用自己的幸福去击破那些骗钱的江湖术士的谎言,也让那些流言蜚语迅速消散。
从公婆院里出来,苏清远又拉着妻子出了老宅子上了街。
好奇的章禾英问:“这是要去哪儿?”
苏清远一脸兴奋地说:“去见你母亲呀,你不想看看母亲在新家住的习惯不习惯吗。”
章禾英被一语惊醒,记起自己还有个“母亲”。
苏清远对珍珠无微不至的心思很细腻,自从知道珍珠母亲眼盲,就开始琢磨如何能让她们母女都能舒坦的过日子。于是他早早买下离苏宅不太远的一处清静小院,成婚当日便安排珍珠的母亲住了进去,还安置了几名佣人仔细照顾。
章禾英知道要向珍珠母亲问安后,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头顶发涨的她感觉脸上热乎乎,身子却在发冷。
章禾英好不容易将步子挪进了院子,看到珍珠那个瞎眼的母亲正好坐在正屋椅子上望着门口。
苏清远恭恭敬敬地向珍珠母亲问安并递上茶水。章禾英则僵硬地随礼。
珍珠母亲开心地拉住苏清远的手不停地称赞女婿,接着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摸索自己的女儿。
章禾英站得有些远,而且没能主动地伸手去拉住母亲。苏清远见她迟疑就将她拉上前,并将手交给母亲。
母亲慈爱地抚摸着女儿的手,对女儿一边教导一边祝福。但慢慢地,母亲的手停了下来。她更仔细地摸着女儿手上的细节,而且尽管看不到女儿,却还想睁大眼睛想要看一看女儿的样子。
章禾英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压迫感,她抽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局促不安地想要躲开。苏清远注意到这一举动,却只以为是妻子不好意思了,毕竟在他的印象里,珍珠是会常常害羞的。
苏清远本想让妻子多陪在母亲屋里,章禾英却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借口想去街上逛逛。苏清远也有些不舍与妻子分开,便欣然同意。两个人又如胶似漆地出了门。
街市上的商铺、小摊位并没有因为昨日的台风侵扰而关门歇业,在风势转弱后又都热闹的经营着。
章禾英有些索然无味,她并不能体会,如果换作珍珠在这里,看着这些繁华的景象她该是多么的眼花缭乱。此刻,她的心思只留在了苏清远的身上。
穿梭在人群中,他们走到一处糕点铺,苏清远满心欢喜地拉着妻子进了铺子。
铺子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糕点,甜香扑鼻。
看着柜台上的几样点心,苏清远问:“你想吃些什么?”
对这些吃惯了的东西,章禾英毫无兴趣,她摇了摇头。
苏清远说:“不想吃吗?家里的厨子做不出这些花样的,你选几样吧。”
章禾英微笑着继续摇摇头说:“我还不想吃。”
“小时候你可喜欢这些了。”苏清远说完在柜台上挑选起来。
章禾英并不知道珍珠小时候吃这些东西的情节,所以她手心冒汗不敢多说话。但她又偷偷地观察着苏清远的一举一动,哪怕他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个微表情,都能让旁观者陷到他对珍珠的爱里。
苏清远一脸幸福地看着妻子说:“你是在害羞吗?干嘛这么紧张。是因为不知道它们的名字吗?没关系,你指给我,我来跟伙计说。”
章禾英想赶紧离开这里,就抬手随便指了几样,苏清远马上让伙计打包。
离开糕点铺,苏清远一手拉着妻子的手,一手提着糕点盒子,边走边说:“一会儿回家前,先给你母亲拿点过去吧。”
章禾英心里又一紧,微微抿了一下嘴说:“不用了吧。”
“小时候你可是一拿到点心就会给你母亲拿回去的,就怕你母亲少尝一口。”苏清远看着妻子说,“你是不是累了?那咱们还是先回去,晚些时候让佣人给母亲送去吧。”
章禾英如释重负地点点头。
“走,回家。等过两日我再带你去我工作的报社看看。”
“你在报社上班?”章禾英好奇地问。
“嗯。”
章禾英说:“好羡慕你有一份这样的工作。”
“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罢了。”
“你们家还需要你这点工资吗?不过是你的喜欢吧。”
苏清远笑了起来,“自己读了这么久的书算是有点见识,用自己的这点能力为国家做点事也算是不白活。”
章禾英点点头。在她的眼里苏清远完美得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