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大早苏清远就会去学校给学生们上课,直到傍晚才回来。但今天他却突然早归,让章禾英大惊失色。
黄妈到是处变不惊,好像有备而来。还没等苏清远先开口,她就笑嘻嘻地打招呼:“哟,这是姑爷回来了吧。”
苏清远打量了一下陌生的黄妈问:“这位是?”
“我是少奶奶的娘家人……”黄妈话还没说完就被章禾英打断。
“是表婶,我在岛上的表婶。”章禾英心虚地说。
“是表婶呀,之前应该见过的,我竟然没有印象了。”
“我这样低贱的人哪能入您这尊贵之人的眼呢。”
听到这种过度奉承的话,苏清远很不适应,“表婶这是要走了吗?”
“是呀是呀,要回去了。”黄妈仍然一脸奸笑。
“再多留会吧,留下吃完晚饭再走。”
听到苏清远客气地挽留,章禾英紧张地双手互相搓起来,生怕黄妈顺坡下驴真不走了。
黄妈偷瞄了几眼章禾英观察她的表情,“不了,不劳烦姑爷费心了。我就是想我家小姐来看看她,见她过得这么舒心,我就放心了。”
苏清远以为自己听错了黄妈对妻子的称呼,但没等他追问就被章禾英打断。
“你不是还要去找儿子,快走了别耽误了。”章禾英暗里推了一把黄妈,将她向外赶。
黄妈乐呵呵地说:“是噢,人老了就是容易忘事,找儿子这么大的事怎么都给忘了。”
章禾英烦透了黄妈,恨不得她瞬间蒸发掉。
将黄妈推出了门,章禾英关紧了大门并上了锁。她稳了稳情绪,见苏清远已经进了屋。她找来新梅嘱咐她如果这个老婆子再来,谁也不许给她开门,甚至可以乱棒打跑。
回到正屋,苏清远已经换完了衣服净了手。见妻子也回来了就问:“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还有个表婶?”
“不怎么亲,远房的。”章禾英遮掩说。
“噢,我听她叫你小姐?”
章禾英迅速地想了一个说辞,“她因为儿子的事情受了刺激,神志有些不清。”
“她儿子出了什么吗?”苏清远好奇地问。
“啊……是,因为做了歹事入了死牢,现在到处找关系筹钱救儿子。”
“这么重的罪?”苏清远惊讶地问。
“不是什么好人,走到今天这步也不意外。”
“那咱们可以帮上什么忙吗?”
“我给钱了,她说需要钱,我就把自己压箱的金子给了她。希望可以够她去赎儿子。”
苏清远点点头认可妻子的做法。“咱们也没有官路可走,出点钱财帮帮也是对的。”
章禾英想避开这个话题,说:“别说她了。救急救不了命,不必咱们跟着操心。”
“都是这个时代造成的,好人被逼成恶人。”
“你是心太善,只想着教书育人,可是现在哪有人在乎这些,能往上爬的削尖了头的爬,能赚钱的谁会想钱来的干不干净。只有你们这种做学问的不知自保。”
苏清远憨笑起来,“我只会读书写字,其它的我不会呀。”
章禾英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又气又笑地掐了一下苏清远的胳膊,“哪天你一贫如洗了,我就弃你攀高枝去。”
“你小的时候不比现在穷困,也不见你如此悲观。”
章禾英心里咯噔一下,“没见过世面,哪有那么多想法。”
苏清远呵呵地笑着,不再与她争辩。
过了一个月,因为战事频发时局动荡不安,学校便长期停课了,苏清远收到通知后无奈的只能早早的回到家里。正巧看到新梅带着儿子在院里玩石头子。
“少爷今天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新梅急忙迎上去接过苏清远的包。
“噢,局势动荡学生们都顾不得学业了。学校就先停课了。”苏清远说。
“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少奶奶呢?”苏清远问。
新梅回:“少奶奶这几日都觉得乏力,提不起精神来,陪阿光少爷玩了一会就说要再睡一觉去。”
“嗯,那就先让她睡吧。我陪阿光玩一玩。”
苏清远取出自己做的风筝,教儿子在院里放风筝。玩着玩着兴奋的儿子突然冒出一句诗:“……东风放纸鸢。”
苏清远一愣,觉得自己听错了,虽然儿子不过两岁多,但口齿还算清晰。他又追着让儿子再说一遍。
儿子奶声奶气的又说了一次,这次他听得很清楚。苏清远觉得不可思议,他不知道儿子是从哪里听来这么一句诗,反正自己是从来没教过的。
这时新梅端着给小少爷的点心过来了。苏清远问:“新梅,阿光最近都有谁在照顾?”
“就是少奶奶啊。”
“少奶奶还教他念诗吗?”
“是吧,我也不清楚少奶奶都教小少爷什么,反正叽里咕噜地说些听不懂的话。”
“你这个不上进的丫头,少奶奶学文化你也不说跟着学学,现在还是不会写自己名字吧。”苏清远一边将点心掰碎喂给儿子吃一边说。
“我哪有少奶奶的聪明,少奶奶一学就会。这天天的,我听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