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碎石全都扔下去!莫让贼人爬了上来!”一位铁甲将军用粗矿的声音怒吼着,高墙底狼烟四散,肥肉在头顶高呼的快感让那些小兵打了鸡血一样的往城门进攻。
“堵住城门!堵住城门!……拿好趁…”将军话未尽,一支羽箭便正中他的喉管,鲜血喷涌而出,人体倒地的闷响是他最后的落幕声。
剑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司寻辰一脚踹翻刚刚从石墙下爬上来的敌军,眼见自己的队伍没有了主心骨,他赶忙前去顶替将军的职位。
“分两波人马,一波全力堵住城门,一波在城墙上倒燃油。”司寻辰道。
举着盾向宫门冲的,架着梯子往上爬的,这些敌军杀了一批立马又如浪潮席卷而来,如此反复。
司寻辰身着一袭被血色浸染棕黄的白衣,守城三天三夜,他已然伤痕遍布。
此时城外弩车排成一列蓄势待发,士兵摇动红旗发令,羽箭似乌云盖顶般朝着城内压去。
“世子!守不住了!城破了!”
司寻辰已经要支撑不住了,闭眼的那一刻,他分不清是谁在汇报着这个失败的讯息,绝望的面临这一切。
这时,一双纤细的手将他推身后,油纸伞斜撑化为钢盾,盈盈扭动如昙花绽放,弓箭似雨点一般被弹开。
“徐瑶?”濒危的司寻辰呼唤那个名字。
眼前的人一身隐匿与黑夜的墨色刺客服扎着干练的高马尾,而倒下的司寻辰只是隐约的望了一眼她的背影,便认了出来。
徐瑶回眸道:“快走。”
“皇叔…”司寻辰眼中愤恨不甘。
贼人篡位,身为皇族世子的司寻辰守在宫门前奋力抵挡,可终是螳臂当车。
“司褒睿派了二十万人马攻城,是你想过几日城墙上再多挂你这一颗人头吗?”徐瑶将司寻辰拉至石柱内躲好,敌军的弩车再次就位准备第二轮攻击。
“多谢。”
司寻辰半坐靠在柱上,向徐瑶投去感激之心。
城下身着华袍重甲的王爷面上露出一抹胜利的喜悦,他抬手指了指角落里若隐若现的白色衣角,命令道。
“世子司寻辰,要留活口。”
城门已攻破,士兵向他们这边奔了上来。
“快走!”徐瑶道。
士兵们很快就登上了楼顶,朝着他们挥着刀冲去,徐瑶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举着伞指向那些士兵。
就在最先到达的士兵刀刃马上砍到徐瑶之时,徐瑶的伞头先顶住了他的左心,她走蛇步向那些士兵攻去,敏捷的身体,和闪电一般的速度让士兵都抓不到徐瑶的影子,明明那些士兵只是被伞头顶了一下心脏部位,可下一秒全都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她洁白的手握着伞上下轻晃,油纸伞的伞面迅速收入木杆里面,伞骨反转过来像是一个镂空的木制菱形,全力向着最后一个士兵刺去,十二根伞骨结结实实的扎进士兵的胸口,看的还正在爬楼梯的其他士兵目瞪口呆不敢继续前进。
“腿断了没?还能走吧?”徐没有回头,询问着司寻辰。
“好好的,还不至于断了。”司寻辰无奈回话。
徐瑶威严的眼神死盯着那些士兵,他们没一个敢冲过来的,徐瑶回到了他的身边半拖着司寻辰,她轻功了得,即使多带一个人追兵也远远赶不上她。
“罢了。”王爷抬手轻挥,示意城墙上的那些士兵全力往大殿进攻。
他悠闲的坐在马背上,好似周边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说道;“我那个侄儿啊,身边的鹰犬可真是忠心。”
“连本王都羡慕不已啊。”
然而皇宫内,宫门涌入浓厚的杀戮气息,雄伟的宫殿不复以往的庄严,那位王爷走了进来,皇帝正背着身子,望着龙椅思索些什么。
知道了他入门,皇帝转过身来。
“司褒睿,你终于来了。”皇帝道。
司褒睿眸色有些诧异: “我还以为你早就逃了。”
“逃?”皇帝又转身走向那把龙椅,轻抚着,又安稳的坐了下去。
“身居高位必然也要担起这份职责。”皇帝的眸中露出一丝怜悯之心。
若他逃亡,司褒睿定会先从朝廷里皇帝的党羽下手询问他的下落,为了大臣们免受皮肉之苦牢狱之灾,仁德的皇帝选择了留在这里。
司褒睿拔出腰中的配剑,一声冷哼道:“有志气。”
皇帝脸色平淡,只闭着眼念叨着曾经的往事。
“皇兄啊!还记得儿时有一日父皇寿宴,我自己将席上的桃子全吃完了,还嚷着要食你面前的桃子。”
皇帝双眼缓缓睁开,紧盯着司褒睿。
“你说,你做兄长的理应学孔融让梨之贤德,把桃子全都给了我。”
司褒睿没料到他会说上这么些话,眉中紧锁,把剑归了鞘中。
“为什么是你?父皇凭什么把皇位给了你?”皇帝的话语还是触动了司褒睿。
“看中你仁德治世是借口,宠爱你母妃爱屋及乌才是真。”
“明明我是嫡长子…”
司褒睿收回了些心神,闭着眼苦笑一声缓缓摇头:“事到如今,你何必再提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