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勇的老婆正在给丈夫收拾行李,手上叠着衣服,嘴里也不停,竭力劝阻婆婆想要拦着丈夫上进的心。
当妈的怎么可能想拦着儿子上进,可是跟想穿金戴银的儿媳妇相比,她更想让儿子平平安安的,哪怕日子清贫点也没事,一家人只要都好好的,吃穿上苦一点算什么呢。
郑妈妈也是苦日子里过过来的人,前半生国家都在打仗,打的她三个兄弟都没了,丈夫也跟着没了。只剩她一个女人手上抱着背上扛着,手里还牵着一个,艰难困苦的拉拔大了三个孩子,那日子才叫苦得没边,这还不是活过来了么。
大儿子从小就聪明,又懂事,还孝顺。小小的年纪就给主家的少爷端茶递水,哄得少爷教他识字,再跟着小少爷一起去上学。后来主家败落了,儿子也读到了高中,到处找活儿干,给郑妈妈分担了不少。
后来更是攀上了一位将军的儿子,家里的日子渐渐好了,大儿子娶了媳妇,二儿子也进了工厂,小女儿都嫁给了一位小商人,日子眼看就要好。
日子最好的时候,儿子还带回来过一串香蕉,那可是贵重玩意儿,那一串香蕉楼上楼下都过来看,很是稀奇。老太太很是骄傲的跟邻居们说,这是儿子的老板给的,一串香蕉算什么,人老板那香蕉都是随便摆在桌上,谁想吃就吃的。
交通不便的九十年代,半岛国家出现个香蕉,那是真的稀罕。
突然有一天,儿子在家待了大半个月都没出门,老太太忍了十来天终于忍不了,问儿子,是不是得罪人了,人家让你回来。儿子解释说不是,是老板出国了,他暂时在家待命就好。
可这一等就是大半年,等到儿子都耐不住了,郑妈妈反倒不敢再问,只是不停的安慰儿子别着急,大不了我们去别人家干么。
又是一个半年过去,儿子到底重新换了工作,日子跟以前比那是一落千丈。家里别说香蕉,肉都很少见了。再后来,外面说什么金融危机,老太太也听不明白,但她跟着老邻居们,捐了她藏了半辈子的一根银簪子,还是她出嫁时,母亲给的嫁妆。
家里的日子越发难过了,郑妈妈想着要不把这房子卖了吧,回老家去,老家再怎么不好,一口吃得也不缺,能活人。不像京城,喝口水都得给人家交水费。
日子都苦到要卖房子了,买家都来看过房子了,眼看家里都要收拾东西搬回老家。前天儿子突然说,三年前出国的那位老板回国了,要叫他回去。
儿媳妇欢天喜地,郑妈妈却心有顾虑。这老板一天一个变,今天好了明天就不好了。儿子好不容易在她劝说下要回老家开个小店过个小日子,突然又起来了,要是再摔到地上,这心里过不去可怎么办呀。
她儿子她最了解,心气高,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自己沦落谷底呢?
赵青禾看着面前的郑元勇颇为意外,在她的记忆力,这人走得是白少的画风。
标准的有什么老板就有什么下属,对外在形象可在意了。他每次出现都是社会精英的打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三七开的油头中间那条缝都是专门剃干净的。、
几年没见,小哥朴实不少啊。西装还是西装,油头也确实上了摩丝。可西装看着就不新了,油头也只是尽可能维持清爽。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白俊烨破产啦?”
板正坐着的郑元勇苦笑,“我多久没见您,就多久没见过白少了。”
赵青禾微楞,“怎么个情况?”
情况很简单,郑元勇是之前专门给赵小姐负责照顾情人们的男助理,正经的职位是没有的,照顾情人有什么正经的职位,总不能安个后宫总管的名头。人是白少介绍的,赵青禾也就留下了。
后来赵青禾出国,一开始只是出国玩没想过就不回国了。一去不回的赵小姐把他当白少的人,所以出国后没想过要安置白少的人。白少极有可能把他当赵小姐的人,也没想过去‘接济’赵小姐的人。
两位老板都没在意过的人,就只能自谋生路了。大环境不好,生路就不好找,郑元勇可不就成这样了么。
赵青禾想起这个人,还是因为孙亿珍说她一个多月都没跟家里联系过,才想起来郑先勇不在,保镖们不好处理情人们。之前在岛上负责照顾后勤的管家如今杀入商场去给老板开辟新疆土了,她就想把郑先勇找回来,当个临时后勤总管,管管庄园里佣人们的人,照顾情人算附带。
赵姐收小弟,说挑也挑,说不挑也不挑。干杂活的她一般都不挑,郑先勇就属于不挑的范畴,能干活就行,什么忠诚啊,机灵啊,这些都无所谓。
但真正跟在身边做事的,就得考虑忠诚,会来事,有智商,还得能打,挑的很。她挑挑拣拣留在身边的人,光当个后勤多浪费,说的好听是管家,不好听不就是打杂的么。
至于生命安危问题,有保镖啊,赵姐私下一个小型军队都养起来了,安全问题外人是插不了手的。
听了郑先勇的解释,赵青禾很是意外,这不是自家大哥会干出来的事。
他们家大哥对小弟是很照顾的,义字当头的人绝对不可能出现什么,把哪个哪个小弟给忘了的话。她出国走的匆忙,留下很多人,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