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药之旅就此开始。
好消息是自从西莉尔斯的肝病痊愈后,她能够尝试的投药选择变多了;坏消息是他们让她试了无数方法,每次都是在一线希望中,证实那种方法疗效甚微。
那时的凯欧提在他人面前口若悬河,大多数时候却宁愿一个人待在他堆满杂物、灯泡闪烁的房间里。一切生活自理,却很难维持生存以上的水准。他们前几个月一直吃着没有调味的熟肉和随手拆开的干燥蔬菜,直到医嘱说她必须吃得好点,西莉尔斯才设法从陈年的杂物堆中翻出几本烹饪书。凭着感觉做出奇形怪状的菜,他们两人也都照吃不误。
西莉尔斯知道他过得不好。但她自己正是那个无时无刻在向他传递无望的人,每天都要吞下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药丸、注射写满各种医学名词的点滴。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去看到希望呢?
他过得不好,却还是指导着西莉尔斯、让她的狙击术突飞猛进,又陪她远渡重洋、带她看最好的医生、在她需要时扛起照护者的责任。
她一天写两封信,一封寄到巴尔迪哥报平安、一封寄到海军总部,是关于海军逮捕伊万科夫的抗议信。凯欧提用尽世间一切形容词要西莉尔斯对此别抱任何希望,却又帮她校稿后贴好邮票寄出去。
最后的终点是北海的北军基地——当然,当时北军的规模远称不上军队,连住所都是废弃的超大型仓库。即使物资匮乏,这里的人也从未让两人挨饿受冻过,也总是给西莉尔斯最好的照顾。
此行的目的,是一颗将出现在某黑市拍卖会上的恶魔果实。虽说没有得到证实,传言说那是一颗能够解救西莉尔斯性命的果实,手术果实。
如果真如传言那样就好了。
"结果又失败了啊?痛死了,早知道就不去了。"
看着负伤躺在床上的凯欧提,西莉尔斯想说对不起,想说其实你可以不必为了我这么做。她很想活下来,但她的生命不是谁欠她的。
"西莉尔斯,我想好我要什么报酬作为妳的委托费了,"她还来不及开口,凯欧提便自说自话了起来,夹杂着痛苦的粗喘:"如果我死了… …我不是说我现在会死,我是说有一天……我也没有什么家人朋友,妳来替我处理后事吧!就在妳师母小狸旁边竖个小墓碑……记得带一束太阳花给她,她最爱太阳花了……至于我,妳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需要谁来……"
明明痛得连说话都接不上气了,为什么在这时候开口?
不,错的是她自己,自私的是她,明明知道所谓的"解药"遥不可及,却仍然选择拖着另一个无辜的人下水。就像她那时对革命军们做的那样。
但她无法克制自己去往前,无法克制自己去追求生命中那些最美好的希望与憧憬。
"……你已经很累了吧,好好睡吧!"
用她新得到的——寂静果实的能力,使她的师傅能一夜好眠,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安静一点、再安静一点,别将他吵醒了。这是西莉尔斯跪倒在地板上时心中最在意的。
事实则证明,寂静果实的能力还是很有效果。她感到火焰正在炙烤她的皮肤,又有一万只蚂蚁啃咬她的骨头,让人难以呼吸。
这样的痛苦即使过了好几年,□□上仍很难习惯,精神上却也不再恐惧了。更重要的是,就连一旁的凯欧提都听不到她的尖叫及干呕。
……至于第二天,她被全北军的人轮番骂了一顿又是另一回事了。
当然也有令人振奋的事。
"伊万大人没事!伊万大人现在很安全!",西莉尔斯挥舞着手上由海军寄来的回信,边跑边跳地向其他人宣布。不过不待那人搞清楚状况,她又跑去告诉另外一个人了。
"凯欧提,伊万大人现在已经脱离海军的掌控了!"
西莉尔斯高举信纸、几乎能够原地起飞的样子完全不像是病了好几年的孩子。
凯欧提轻而易举地拿走了她手上的信,"喂,这位小姐,信是寄给我的吧?想不到这个道德沦丧、价值扭曲的时代,连小孩子失去了人和人相处的界线,对长辈……"讲到一半就没有声音了,这当然是西莉尔斯的功劳。
凯欧提朝她吐了吐舌头,仔细阅读。他可没想过海军那边还真有回音,不过当他看到信底下的署名后,瞬间就相信了。回信的对象虽是她名义上的监护人,但并非随便的官腔,而是认认真真告诉了他伊万柯夫的消息。
"妳是能够听到信纸在和妳对话,还是能够透过感应看到远方发生的事?信上明明就说她在推进城中失踪了,还能看出她很安全?"
"伊万大人告诉我,她有一位姊妹曾经在推进城里面挖过很——深的洞,洞里面就像爱丽丝的梦游仙境里一样,她一定是到里面去了!"西莉尔斯一脸笃定,"龙一定也早就知道伊万大人会没事的!"
"妳是把她说过的话刻在石板上了吗,不然怎么一下就猜到了?"凯欧提说:"总之,她没事就好。"
"嘿嘿,就是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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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今八年前,16岁的罗与刚成立的红心海贼团航行出海,贝波、夏奇和佩金是海贼团的第一批成员。在出海的前几年,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