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次岐山百家清谈会小辈们的统一礼服,被他穿得格外好看,三分文雅,三分英气,十分加起来全是俊美,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少年背着一束尾羽雪白的箭,低头正在试弓。他手指纤长,在弓弦上一拨,发出琴弦一般的音色,动听而又刚劲,原来刚才的声音正是来自于此。
魏婴见这少年有点眼熟,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兴高采烈招呼他:“咦!这不是忘机兄吗?”
这时,距离魏婴在云深不知处听学、被莫桑桑拎回清芸门已过去一年多了。他回清芸门之后,跟人讲了一通姑苏见闻,包含大量诸如蓝忘机的脸虽然好看但如何如何刻板如何如何没趣的言论,未过多久就把这段日子抛在脑后,继续浪去了。
之前他只见过穿着姑苏蓝氏“披麻戴孝”般素净常服的蓝忘机,没见过他作这般鲜明惹眼的装束,再配上蓝忘机那张漂亮过头的脸,蓦然重逢,一时居然被闪瞎了眼,没能立刻认出来。那边蓝忘机试好了弓,扭头就走。魏婴吃个没趣,对江澄道:“又不睬我。嘿。”
江澄表情冷漠地横他一眼,他也不想理这人。
“魏无羡”倒是看得分明,蓝湛从魏婴身边走过时,见自己没被人出来,当时脸就冷的能滴出水来,那声弦声也是他故意为之,他无由来有些心虚,自己是有些脸盲。
靶场有二十多个入口,各家不同,
蓝忘机走到姑苏蓝氏的入口前,魏婴抢先溜了过去。蓝忘机侧身,他也侧;蓝忘机挪步,他也挪。总而言之就是堵着不让他走。
最终,蓝忘机立定原地,微微扬首,肃然道:“借过。”
魏婴道:“肯理我了?刚才是装不认识呢,还是装没听到?”
不远处,其他家族的少年们都看着这边,奇的奇,笑的笑。
孟瑶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这师兄啊……
蓝忘机冷冷地抬起眼帘,重复道:“借过。”
魏婴嘴角含笑,挑挑眉,侧过身子。入口的拱门狭窄,蓝忘机不得不紧紧贴着他擦身而过。等他入场,魏婴在他背后喊道:“蓝湛,你抹额歪了。”
世家子弟都极为注重仪表,尤其是姑苏蓝氏。闻言,蓝忘机不假思索举手去扶,可那抹额分明佩得端端正正,他一回头,目光不善地投向魏无羡,后者早哈哈笑着转去了清芸门的入口。
入场正式开始比赛之后,不断有世家子弟因错手射中普通纸人而退场。魏婴一箭一个,例无虚发,箭筒里的箭不到一会儿便去掉了十七八支。他正想试试换反手射会怎么样,忽然,有什么东西飘到了他脸上。
这东西又轻又软,丝缕飞絮一般搔得魏婴脸颊痒痒。他回头一看,原来不知不觉间,蓝忘机已到走了他附近,背对着他,正在向一只纸人拉弓。
那条抹额的飘带随风扬起,轻柔地扫中了魏婴的脸。他眯起了眼,道:“忘机兄!”
蓝忘机将弓拉得满如圆月,顿了片刻,还是道:“何事。”
魏婴道:“你抹额歪了。”
这次,蓝忘机却再也不相信他了,一箭飞出,头也不回地迸出两个字:“无聊。”
魏婴道:“这次是真的!真的歪了,不信你看,我给你正正。”
他说动手就动手,一把抓住了在自己眼前飘来飘去的抹额尾带。可坏就坏在,他这个人手忒贱,以前拉夷陵那边小姑娘的辫子拉惯了,手上一抓到条状物就想扯一扯,于是这次也不假思索扯了一扯。谁知,这条抹额本来就微微歪斜,有些松动,被他一拉,直接便从蓝忘机额上滑落了。
蓝忘机握弓的手登时一个哆嗦。好半晌,他才僵硬地回过头,视线极慢极慢
地转向魏婴。
魏婴手里还拿着那条柔软的抹额,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给你,你重新系上吧。”
蓝忘机的脸色十分难看,还有些慌张,握弓的手背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气得要发抖了。魏婴看他似乎眼睛里爬上了血丝,忍不住把那条抹额捏了捏,心道:“我扯掉的这东西确实是一条抹额,不是他身上的什么部位吧?”见他居然还敢捏,蓝忘机猛地将他手里的抹额夺了过来,耳尖爆红。
他一夺,魏婴便松了手。蓝家其他的几名子弟也不发箭了,尽数围了过来。蓝曦臣揽着弟弟的肩,对着沉默不语的蓝忘机低声说着什么,其余几人亦是满脸严肃,如临大敌,边说边摇头,还边用意味不明的诡异眼神望向魏无羡。
魏婴只听到模糊的字句,“意外”、“无须生气”、“不必在意”、“男子”、“家规”,诸如此类,越发茫然。蓝忘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拂袖转身,径自往场外走去。
“魏无羡”却是听的明白,蓝家抹额的含义竟是……这么多年来他根本没有细想过,原本不是没怀疑过抹额对蓝家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但比完赛之后,他就又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如今再看在场的其他蓝家子弟都是用什么眼神看着他的——
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被一个混小子强行摘走了抹额,蓝湛居然没把他当场射死——涵养真是好得可怕啊!不愧是含光君呢!!!
而且仔细想想,后来,蓝忘机的抹额他似乎不止碰过一次呢!!!那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