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就说,我也不怕!”老太婆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当年我儿子没落地就死了,宜松趁我昏过去时就把我儿子抱出去埋了,回来后他说在山上碰到了一个快死的外地女人带了个才出生几天的孩子。那女人没活下来,宜松就把这白眼狼给带回来了。”
林悦的手一直轻放在父亲的背上,此时明显地感觉父亲的身子先是一松,随即又微颤了一下,不由地轻抚了几下。
父女连心,这一刻,她几乎是清晰地感觉到了父亲的心理历程,知道父亲先前放松是因为终于知道自己并不是被亲生父母故意遗弃,而是由于生死离别才成了孤儿,后头微颤则是伤心亲奶奶竟然已经逝世了。
“那丙清的亲妈埋在哪里了?”林国豪追问,“她是哪里人?怎么会突然来到我们村的?”
这一点就更不会轻易说了。林悦心知肚明。
果然,老太婆一听,脸上就闪过了一丝得意:“我凭什么告诉你们?想知道,就把救命的恩情先报了再说。”
“婶子,我们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厚道啊!”林国豪沉着脸,“按说这救命之恩是个大恩情,可也不能胡天胡地乱开价。”
“呸,你不要以为你当个支书我老太婆就怕你了。谁不厚道了?啊?我养他这么多年,难道就白养了?告诉你们!不拿钱来,这野种一辈子都别想知道他亲妈埋在哪里?一辈子都没个祭奠的地方。”
老太婆唾沫横飞地骂着,摆明了吃定了这一定会是林丙清的死穴,要说这背后没有林丙申和林丙敏两兄弟的暗中唆使,那连鬼都不会相信。
果然,林丙清见她这么说,脸色立刻就白了!
他是生性就孝顺的人,以前不知道身世不知道自己的亲妈就葬在望京村的某个地方也就算了,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那是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不能再让生母连个祭祀的人都没有的。
不过林丙清被吃定了,不代表林悦也毫无还手的余地。
林悦立刻就冲林义军快速地使个眼色。
“我说大妈呀!你刚才说什么白养,这话可不对。”林义军会意,立刻说道,“你这可不是白养,应该是白捡了一个能干的孩子才对,这些年丙清哥给你挣了多少钱啊?这不说在你们家,就是在村里也是头一份了吧?你现在还开口就是一万块,就是卖儿子也卖不了这么多呀!”
“没错,而且刚才大爷爷和三奶奶都说了,我姐夫小时候你就根本没怎么管过我姐夫,就算养也是亲家公在养。”朱翠仙忍不住又插口,毕竟这样的场合有些难听的话姐姐和姐夫一样都不便亲口讲,自家哥哥和妹夫也不擅长跟女人斗嘴,她这个当三妹的自然要给自己姐姐姐夫说话。
“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的事。”老太太一口
否认,“我家的事我自己还不清楚吗,他们吃了人家的,拿了人家了,当然一个劲的给他们说好话了。”
“婶子,您这话说的可不对,要说拿了吃了,我们在场的这么多人,谁又比得上您和您大儿子呢?当年生产大队里丙清夫妻挣的工分,可是有一大半都记着你大儿子身上了。要不你大儿子他能当这么多年的官?”林国豪慢悠悠地道。
老太太梗着脖子:“我大儿子能当官那是我大儿子自己的能耐!”
“如果说欺上瞒下的是能耐,你大儿子确实是有几分能耐。”林国豪笑了,“婶子,这村里比丙清大的人可不少,丙清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就是他不说,别人也看的出来的。大伯三婶,丙清好像是三四岁的时候,我就帮家里干活了吧?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五六岁的时候,就好像已经帮家里砍柴了。”
“嗯!”大堂爷爷点了点花白的头,“那会我
还跟宜松提过,说孩子还小,这么小就背柴挑担的,将来个子容易长不高。宜松当时还很震惊,可见那时候就瞒着他了。”
“你这个杀千刀的大嘴巴,原来是你跟宜松告的状,啊…看我不撕烂你的老嘴…”老太婆一听,满腔仇恨顿时来了个大转移,枯手一张,就要去撕人大堂爷爷。
“妈!别别别…”林丙修慌地急忙抱住了她的腰。
朱菊香也赶紧挡在公公前头护着,林丙清和朱翠云则赶紧将大堂爷爷扶坐远一些。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找这个老不死的算账…”老太太猛烈地挣扎着,“当年宜松八抬大轿抬我进门前,对我爸妈发过誓要一辈子都对我好的,要不是这个老不死的,他怎么会对我动手?”
“动手又怎么样了?像你这样好吃懒做、拿乔做派的恶婆娘,早就该好好教训教训了!”大堂
爷爷也气得发抖,“当年宜松要不是娶了你,至少也能再活个几十年。”
“我呸,你算老几啊,凭什么教训我?怪不得死后都没儿子送终!这全是报应!报应!”老太太咕哝了一下喉咙,一口浓痰就喷了出来,虽然没吐在大堂爷爷身上,却落在了一盘红烧肉上,让人恶心的不行。
“报应个屁!死老太婆,你敢再说一遍试试?”见她居然扯到自己已逝的丈夫,这一下,朱菊香也忍不住发飙了,用曾经抓过厚厚砍骨刀的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八仙桌!
“大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