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柔声解释:“这剑舞啊,听起来像是练武,其实啊,不是武功的武,而是跳舞的舞。那剑啊,就像是外婆的扇子一样,都只是耍着玩的玩具,没办法用来打架。”
“真的?”程鹏海很狐疑。
“外婆骗过你没有?”苏母含笑反问,“你要不信,哪天早起跟着外公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程鹏海的心中,所有的亲人加起来信用确实都没外婆这么好,当下便信了:“那算了,我可不想像个小姑娘似的扭来扭去。”
苏母微笑,也不解释此舞非彼舞,只是提醒道:“这话你可不能在外公面前说,不然小心他罚你。”
程鹏海连忙捂住嘴,假装自己没有说外公跳舞像小姑娘。
苏晴丽故意“喋喋”地笑:“晚了,我已经听见了。”
“妈妈,好妈妈!您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求您了,千万不能说。”程鹏海急忙扑向母亲,想捂住她
的嘴。
苏晴丽很嫌弃地把他推开了一些:“你以为随随便便说两句好话,我就得给你瞒着呀?那可是我爸,比你还亲呢!”
程鹏海哪里肯放手,抱着母亲就是一通纠缠,惹得众人莞尔不已,连小笑笑都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苏母担心大外孙见了这一幕会有所刺激,等她们母子略闹了一下,就故意提醒:“小海啊,这在场的可不止你妈呢,其他人你就不打算讨好封口了?”
程鹏海一听,对呀!赶忙先放开母亲,哀求地看向在场的所有人,心里迅速地算计着。
大舅母不用说,肯定是不会多嘴的,笑笑表妹也从不告状,表哥跟他一直要好,肯定也不会,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外人林悦了。
这么一想,程鹏海的危机感顿时就重了起来,浓眉大眼一下子锁住了林悦,炯炯地瞪住了她,似在等她主动表态。
林悦有心逗弄他,便轻挑了一下眉毛。
见她仿佛在说“你求我呀”,程鹏海顿时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林悦眼中泛起笑意,微微一偏头,表示你求不求啊?
程鹏海马上看向许皓然,眼中露出哀求之意。
许皓然一脸微笑,却显然没有帮他求情的意思。
程鹏海转了转眼珠,突然冲林悦谄媚地一笑,小嘴马上像抹了一层蜂蜜的机关枪一般地噼里啪啦地吐出了一长串:“小悦姐姐,我突然发现你长得真好看,你肯定是你们那里最好看的小姐姐了对不对?像你这么好看的小姐姐心底肯定也是最最善良的,肯定会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听到的是不是?哎呀小姐姐,谢谢你呀!”
“哈哈哈…你…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呀…哎哟…不行了,我笑的肚子疼…”
林悦本想“为难为难”他,可见他一溜儿地差点气都不喘,简直是太能屈能伸了,哪里还绷得住,瞬时就破了功,笑颜如花般陡然绽放,红扑扑的脸蛋灿烂地像披上了一层绚丽的阳光。
许皓然看着朗声大笑的林悦,嘴角的笑意也不禁越来越浓,浑然不觉平时嫌少有笑脸的自己,只要面对林悦,脸上最多的表情便是各种含笑。
正闹着,病房外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尖叫声:“爸!这是我儿子!”
这声音虽然刺耳地有些变调了,而且离这间病房应该也有些距离,但熟悉这个声音的众人还是马上听出来这是苏飞雪的声音。
许皓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结成了冰霜,刹那间薄唇紧抿,黑瞳幽深。
病房内的气氛也在刹那间凝固无声。
林悦想到苏飞雪对她的态度,下意识地觉得她反对这么激烈多半跟自己也有一点关系,笑容顿时也沉静了下去,一段曾经充满屈辱的过往也情不自禁地浮上了心头。
想当年方家也不过是杭城郊区一个普通的教师家庭而已,就已然因为自己是杭城户口和教师的工作而充满了优越感,多年来都将她这个乡下媳妇视如微尘。仿佛一辈子都能凭借自家的优越而将她死死地踩在脚底下,非但完全无视她的尊严而予取予求不说,反而还觉得这是对她的一种恩赐。
更可悲的是,面对如此屈辱的压迫,自己竟然还曾一度只知委曲求全,以为总有一天能用真心换得尊重
。
说实话,比起方家人的欺凌,清醒过来的她却更恨自己为何竟然能那样唾面自干地自我低贱。所以,重生后,她很早就发过誓,此生此世,都绝不会再让自己置身于那样的境地。
现在,别说自己和许皓然还小,根本就没考虑过感情的事,就算是许皓然已经疯狂地爱上了她,她也同样爱上了许皓然,也绝不会因为所谓的爱情就放弃自己的自尊。
所以,以后和许皓然还是少来往吧!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本来就没必要有再多的交集的。
虽说往事瞬间如浪潮翻涌,令林悦的情绪陡然天差地别,但在现实也这样的波动也不过只有两三秒而已。
病房外,也不知是不是苏父说了什么,苏飞雪在尖叫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失控,众人也都再没听见别的什么动静。
为了缓解病房内的尴尬,苏晴丽第一个先反应了过来,快速地伸手轻拧了一下儿子的耳朵。
程鹏海正侧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