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朱翠仙看着一大堆钱惊恐的样子,林悦不由也笑了:“那爸爸你打算怎么办?”
林丙清道:“爸爸想着,既然我们已经说好了要给你三姨百分之二十,那还是得给,所以这多出来的百分之十要不就先给你三姨另外存起来,以后再找机会给她?”
这就是她的父亲啊!为人品行真是没的说的。
林悦打心里为父亲感觉骄傲,便抱着父亲的手臂,甜甜地道:“就听爸爸的。”
是夜,一家人就在双林镇上团聚,没再特地回老家,毕竟来回太花时间了。
由于老家至少有一个多星期没人在家,林丙清担心两只小狗会感到孤独,特地把它们也带到了镇上,而后把平时鸡鸭的喂食拜托给了林国豪的妻子。
两只小狗虽然到了陌生的环境,本能地有些警惕,但看到主人们都在,在屋里屋外溜达了几圈之后,很快就安定了下来。
两只小狗的到来,最高兴的人就是小琴表妹了,因为姨父和表哥表姐们一走,姨妈和母亲又要忙着做生
意,她平时基本上就没有伙伴了,现在有了两只小狗,自然就欢乐了许多。
租房里只有两张床,怎么也不够七个人一起住,林丙清夫妻便只能睡在地上。
林悦趁机就跟父亲商量索性在镇上买套房子的事。
只是买房子不是想买就能买的,这时候镇上还没有什么商品房,一般人家都是自己住还不够,何况要买就得买套合适的,自然要花不少时间。若是想要入秋前就找到,那从现在开始就得打听了。
想着孩子们以后都是要来镇上读书的,确实是有个家更方便,而且如今家里虽然还有四万的外债,但基本上过了暑假就能全部还完还有得赚,现在钱对自家来说已经不是负担了。
林丙清很快就同意了。
将就着挤了一晚后,第二天林丙清就带着三个儿女,还有林义军一起出发前往广州。
一路上林义军都在意气风发地跑前跑后,尽可能地抢活干。
一个月前,他原本觉得自己当时那一年能挣三千多的憧憬已经够美好了,没想到现在才一个月就挣到了一半,而且丙清大哥还这么快就带他股广州学习维修
。他真的觉得此生都难以回报,只能努力地寻找一切机会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他这么殷勤,林丙清很是受不住。
因为在他看来林义军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应得的,用不着像过去长工伺候地主一般鞍前马后的。
于是两人一个敬一个让地,几乎一直客气着,好在上了火车安顿好行李之后便没有什么事可做了,林义军这才消停了些,改而给林培国和林培军当起了“向导”。
林悦一行五个人,买票时特地选的三人对座,所以六个座位之中只有一个乘客是外人。
这个乘客长着一脸的络腮胡,脸色微黑,五官虽然端正,但衣衫陈旧,眼带风霜,却让人难以辨别他是二十来岁还是三十来岁。
有过一回乘坐长途经验的林悦早就计划好了路上都要做些什么,在征得这位络腮胡乘客的同意之后,便占据了唯一一张小桌子,趁现在天色还早,开始练起字来。
列车哐当哐当地摇晃着,一开始她几乎每次落笔都是歪歪斜斜的,很难找到平衡,逐渐地,开始慢慢地摸到了一点规律,明明身体还在左右摆动,手腕却已
如挂了一块重铅般逐渐沉稳,半个多小时后,她终于完完整整地写出了一个“永”字。
虽然这个字和平时的水平相差甚远,却让林悦颇为得意。
她记得前世曾看过一部外国电影,电影叫什么名早忘了,里头的剧情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女主由于赶时间经常在出租车上化妆,时间一久,就练就了一手不管出租车如何猛冲急刹转弯,居然还能镇定画出一条完美眼线的本领。
现在虽说自己还远不到那一步,但能在火车上写毛笔字,也算是一种趣味。
林丙清本来心疼女儿辛苦,但见林悦显然很是自得其乐,甚至还有些悠然,便也不再劝她,任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小心地帮她护住墨瓶儿,免得跌落。
林培国和林培军两兄弟看到妹妹的这样“勤奋”,反应各不相同。
林培国很敬佩妹妹这种几乎总抓住任何时间任何机会不断学习的优良习惯,在坐火车的新鲜劲过去之后,便也拿出了初三的课本提前预习。
林培军见哥哥妹妹都在努力,傻眼了几秒之后,果
断地别过头,继续趴在窗户上欣赏沿途的风景,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看到他们这一家人的样子,那位络腮胡男乘客的脸上却是写满了羡慕,不住地用相当蹩脚的普通话夸奖林悦。
林丙清心善,又觉自家人霸占了小桌子有点歉意,见他有意搭腔,即便三句里头只能勉强听得懂一句,也还是跟他聊了起来,并且出于礼貌还请他吃茶叶蛋和火腿肠。
络腮胡推却了几次后,终于接了,可吃着吃着,茶叶蛋还在嘴里没咽下去,突然就捂住了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看着一行清泪很快就从他的指缝中流了出来,大家不由都愣住了。
“兄弟…兄弟…你怎么啦?”林丙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