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知道收咱们公司保护费的幕后大老板是谁吗?就是他!我两年前曾经无意间见过他一面。”
想起那一次的惊魂,王福脸上的肌肉不由地都抽搐了一下。
“那一次,现场至少死了两个人,受伤的就更不用说了。”
赵娟马上又加了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再不敢发出一个字。
坐在后排的林义军也是脸色一片苍白,脊背处霎时一片冷汗,整个身体都忍不住轻颤了一下,这才明白王福先前为什么会突然拦在自己前头,林悦父女又为何立刻把他拉开。
他差一点儿,也许回头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王大哥…丙清哥…谢谢…你们…”林义军牙关仍有些打颤地道谢。
他因为哥嫂的欺凌,很早就出去四处厮混,在外头没少结交狐朋狗友,自以为好兄弟一大堆,交游广阔,等以后发达了指不定就当个一呼百应的大哥。现在才发现和刚才那位相比,自己那帮兄弟所谓的混江湖简直就是三岁孩子在过家家。
林丙清拍了拍林义军的手,把水壶递给他,让他喝点水定定神,而后问王福:“后来呢?都出人命案了,警察总应该要管的吧?”
得知那男人的神秘身份后,他也很是心惊,但终究生性良善,虽然也见过不少黑暗,还是心怀光明,觉得世间应该还是正义居多。
王福叹息了一声:“管肯定是要管的,可是有人主动投案自首,又说是什么防卫过当,最后官司一打,也不过是被判个几年而已。”
林培国低低地问:“那死掉的两个人差不多就白死了?”
王福又唉了一声:“道上混的,可不就是这几个结果嘛,不仅底层的小喽啰命不值钱,就连刚才已经挣
出了偌大名头的那位,不也一样还是会被人追杀?他们今天是运气好,遇到了我们这群倒霉蛋当挡箭牌,要是当时没有我们,前面不久又是悬崖山路,到时候后头两辆车子一夹一别,两个人恐怕早就交代了…”
这可是真的杀人啊!
林培军听得个目瞪口呆,忍不住又擦了一下额上的汗。
他实在没想到,不久前王叔叔才跟他说了江湖凶险,这么快就有例子摆在面前了。
看着林义军惊恐的样子,再想着自己眼中很厉害的王叔叔都对着那个一看就很可怕的男人诚惶诚恐使劲讨好,林培军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十二岁的男孩头一回深刻地意识到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忽然觉得自己和大侠之间,很可能就跟地和天一样远,又像是一只小蚂蚁和一把砍柴刀之间的距离。
林悦特地留意着二哥的脸色。
见他嘴唇紧抿,身体情不自禁往大哥身上靠去,眼
神也茫然地很,心绪不禁有些复杂。
有些道理啊,就是再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现实来得有说服力。
在场的众人一时都有些无声,唯有五岁的小平安,因为个子矮,刚才并没有和车里头那个男人对视,因此也没感受到对方的气势,眼下虽然也被大人们的情绪影响的有些怕怕,但这份恐惧却并没有深入心中。
只是白日里接连遇到的这两件事,令林悦父女实在有些担心接下来会在广州留一段时间学习维修的林培国和林义军的安危。
所以这天晚饭后,林悦没有睡在王福家,而是跟父亲去招待所休息。
一家人加林义军一起,聚在一个房间里开了个小会。
会议的主要内容自然是叮嘱林培国和林义军,以后凡事都要以安全第一,只要离开公司和宿舍,不管去哪里,都绝对不能单身一人。
尤其是晚上逛夜市,身边一定不要多带钱。若真不
幸遇到了打劫,也一定要主动点把东西给人家,千万别试图反抗。
甚至林悦还交代他们平时走路也要小心点别撞到别人,免得给人讹诈的借口。
还有要是看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也绝对不能逞英雄…
如此种种,反反复复地强调了好几遍,直到听得林培国和林义军两人都有些毛骨悚然了,一而再地保证都听到心里去了而且保证做到,林悦才没有继续唠叨。
不过,叮嘱归叮嘱,却不能因噎废食,然后就此龟缩在屋里不出门了。
第二天上午大家依旧出门去,在逛了一些街道之后,又去六榕寺内转了一圈,并壮观华丽、锋如冲天花柱的九层花塔下拍了一些照片留念。
如此一个上午慢悠悠地转下来,众人因为昨日之事而难免有些紧绷的心弦,无形中便自然而然地舒缓了一些。
午饭后,照片终于洗好了。
林悦按照笔记,给所有的照片都添加了批注,先自己暗自选了一番,然后又征求大家的意见。这一次,她还请了赵娟帮忙。
一直以来都是丈夫在给林家报恩,让自己正儿八经地帮忙还是第一次,赵娟很是高兴,也非常有积极性。为了能给林悦提供更好的意见,她还拉了几个平时关系还不错衣品也比她好许多的朋友来帮忙。
这几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人还真的给了林悦不少意见。
虽说她们和真真小姐没法相比,但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