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脑中念转间,施雅荷已经开始说起了具体的冤情。
她丈夫方振宣是个出纳,十多年来一直都在镇上的企业里上班,今年春节前,单位要发福利奖金,方振宣按照老规矩去银行取了两万元钱,准备第二天支付。没想到骑车回厂把钱放保险柜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在拐弯的时候撞到了别人。
人倒是都没什么事,只是擦破了点皮,可对方刚买的几斤鸡蛋却都跌碎了。
这原本只是个小事故,要是换成其他人,相互协商一下赔偿也就得了,可不巧的是那天遇到的偏生是方振宣最不对付的一个老对头,平日里没事都要见面都要挑衅挖苦几句的那种,这次占了理就更加不依不饶了。
当下那老对头不仅要方振宣赔钱,还很是讥讽了一通方振宣没有儿子,以后老了都没儿子送终之类的话。
方振宣最大的心病就是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没有一
个能传宗接代的儿子,再加上现在国家政策不允许再生二胎,他自觉这辈子已经没有了指望,本来多年来已经很郁郁寡欢。如今再被触到痛处,顿时怒火上升理智全无,当场就扑了过去,差点连那个装着两万元现金的包都给丢了。
好在周围都是街坊邻居,很快就把双方都给劝住了,并在村长的协调下只赔了鸡蛋就了事,没有再让方振宣出医药费。只是老对头死不道歉,让方振宣心里的火实在难消,也没心情再回单位了,而是直接带着公款去了一个小馆子喝酒。
喝醉酒后,方振宣回到家里,犹不解气,就又拿媳妇撒气,女儿上前劝阻还把女儿都给打了。
施雅荷没能生儿子,也自觉对不起老公,平日里丈夫脾气爆,喝醉了酒就爱打骂她,她也总忍着,但这一回方振宣对女儿也动手了,她终于不能忍了,当晚就带着女儿回了二十里地外的娘家,不想再伺候方振宣了。
不想就是这么一个晚上而已,等到第二天方振宣酒醒准备去上班,却发现包里那包扎的整整齐齐的两万块钱已经不见了,被报纸包起来的是一块砖头。
施雅荷说到这里有些口干,端起面前的茶水一气儿喝尽,抹了一把嘴后,又继续抹起了眼泪。
“那个没良心的男人,当时非说这钱是我拿的,为的就是故意让他着急出气,第二天一早就赶到我娘家来了,一见面就问我要钱。可我哪里知道他取钱了啊,更不知道他还把钱给带回家了,他以前可是从来都很小心谨慎的,别说两万了,就是两百块,都不会随身带的,就怕不小心遇到小偷或者抢劫的最后丢了钱要自己赔,所以他回家后那个包我动都没动过,结果振宣压根儿就不信我,还说我不拿钱出来就要跟我离婚,还差点跟我爸都动了手…”
程俊冷静地询问:“后来呢?”
“后来好说歹说,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才总算是信了我,我也赶紧跟着他回家找钱去了,可是哪里找得着啊?那包里的钱被人换成了砖头,明显是被人偷了呀!振宣没办法,就把这事告诉厂里了,结果厂里开会讨论后,居然都认为是振宣为了再找个女人生孩子,故意把这两万块钱藏起来了,然后演了这么一出戏,好让人家认为钱是真被偷了。可是程局长,我们家振宣真的是冤枉的啊!”
施雅荷无限委屈地道,“我家振宣脾气虽然不大好,可了解他,他对工作一直是非常尽心尽职的,这么多年来,别说一块两块了,就是一毛两毛他也从来不会去贪污的啊,他不可能自己偷这两万块钱的。”
程俊问:“方振宣现在在哪里?”
施雅荷道:“现在被关在派出所里。”
程俊问:“方振宣和别人打架后,那钱还在吗?”
施雅荷哭道:“振宣说打完架后他检查过的,当时钱还在,回到家里之后,他还把钱给藏在箱子里头了,藏钱之前还特地打开来看过,那会也还在的。”
“那那晚你们家有没有别人来过?”
“我和女儿被振宣打后,我们母女俩连夜就骑车去娘家了,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去过,振宣他又是一喝醉酒撒完酒疯后就睡的不省人事,他也搞不清楚后来家里有没有来人…不对,他喝醉后肯定是有人来过家里的,那钱肯定就是他喝醉之后被偷的。”
“那这钱到底是谁拿的,你们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有!”施雅荷马上恨恨地道,“我们都怀疑这钱是方永元偷的,就是跟我家振宣打架的那个人,他肯
定是在跟振宣打架的时候看到振宣包里的钱了,可是警察说人家那天晚上有什么不在场的证据,有好几个人可以作证方永元跟别人 打了一夜的麻将。可是,警察同志,我家振宣就跟他最有仇了,不是他又还能是谁呀?他以前就经常欺负我们家振宣,挖苦我们家没儿子…”
程俊蹙眉:“你刚才说打架的时候,被很多街坊邻居们劝住了,那在场的都有谁?”
施雅荷愣了愣:“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有…”
施雅荷接连说了七八个人的人名,林悦听了都很陌生,并没有一点印象。
程俊将人名记下,又问:“还有其他人吗?”
施雅荷道:“好像没了…当时我也不在场,都是听振宣说的。”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