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江须的房子在大雪中矗立,庄园亮起盏盏明灯,光亮中雪丝打出风的形状。
江须在床上趴着,身子底下压着她的小熊,还有陈昱承。
“你能睡着吗?”陈昱承问。
“睡不着。”江须死闭着眼。陈昱承想了想,问她要不然去游戏里睡觉。
江须摇头:“游戏睡着睡着连接就断开了,掉线了会吓死。”
“那——”陈昱承的话被江须打断,“没事,等我死了就没事了。”
十分有道理,但陈昱承接受不了。那意味着,江须活着就得受罪吗?
江须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道:“不是那个意思,因为我觉得自己的问题有外部施加压力。”
她睁开眼睛,一只胳膊穿过陈昱承脖子反手将人压在怀里,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腰:“我那会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些熟人,就是挺可笑的,反正最后我是死了,你也死了。”
“我不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但潜意识里……好像快了。”
说着说着感觉有些沉闷,她又笑了一下,把视线从外面黑漆漆的大树移到眼前的发顶:“其实丧偶的雄性beta在婚恋市场上,也是挺有魅力的。”
“是……”
江须一听,抬手把他下巴抬起来,让她能看见他的眼睛:“啧啧啧,便宜你了。”
“对。”陈昱承没戴眼镜,习惯性地眯着眼,江须挑了挑眉凑过去啄了一下他的鼻梁。
玻璃味的,登时不感兴趣。
她的表情都写在脸上,陈昱承不禁抬手碰了碰脸,问她怎么了。
“唉,好可怜,有一个玻璃做的男朋友。”江须叹气,又把脑袋窝在他颈窝吸了一口,继续生无可恋。
“什么意思?”陈昱承迷茫极了。
“就是你身上不好闻了,一股玻璃味,”像是知道陈昱承想要问什么,江须撇了撇嘴告诉他,说的难听点,就是没有味道。
陈昱承眉头拧起:“味觉也是?”江须点点头。
他想问问其他的呢,话却卡在喉咙里重新咽了下去,他想起了那个梦于是说:“江须,你说你按照那个梦杀了我是不是就——”
陈昱承的话突然顿住,她看见江须转身从床下胡乱抓了抓,拿上来一个项圈,就是那天游戏里那个带着小银环的。
“我现在很乏,很烦,懒得和你废话,不要惹我嗷……”江须拿着那个项圈绕到手上,重新转过来揉揉他的脸,吧唧一口,“睡觉,明天你不是要回家。”
“……嗯,好。”
江须没有睡着,她极少数情况才能睡过去,或者是借助某种药物,她想,如果自己不是有这个体质,估计早就死了。
她房间床放的位置很高,大床的旁边就是窗户,视野很好,能看到天色亮起。
又是似曾相识的感觉,江须叹气,在光线跳出地平线的时候爬起身,下楼转去大门把机器人手里的东西提进来。
衣服,零食,怎么还有菜,这是她买的?贵的要死她又不会做。
江须看了下悬在客厅半空的时间,距离陈昱承出发还有四个小时,她揉了揉额头,打着哈欠又去把外面准备走的机器人提进来。
“去里面做饭去。”她把东西给他挂在大脑袋上,去拆衣服,然后去楼上看陈昱承。
那人睡觉很规矩,昨天什么样今天依旧是,穿着她的睡衣,被子盖的很严。
身体果然不太好。
她爬上床把这颗男朋友拉到怀里躺着,力道有点大,人醒了,瞥了眼她又闭上,呼吸平稳。
要是没醒还好,但是陈昱承醒了又秒睡,江须心里不平衡。
“你怎么睡得这么好啊……”江须好难过,翻下床去找了个牙刷开始给他刷牙。
陈昱承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突然梦见他的牙掉了,医生在给他接牙,难受地睁眼。
正在刷牙的江须:“你怎么醒了,继续睡,晚安。”然后要阖上他的眼。
陈昱承:唔唔。
“好了,安心继续睡。”江须一通操作,一溜烟跑走了,留陈昱承一脸菜色瘫在床上,过了两秒听话睡觉。
江须在楼底下的地毯上玩了许久的游戏,剩了两小时的时候又冲上楼,一下子砸在床上。
陈昱承差点被她直接弹回伊利希安,吓得睁开眼,就看见眼前怼来一张惊天动地的脸。
可真是——他把擦在脸上的头发拨走。
“早上好啊小陈老师,终于九点了,你睡了八个小时。”江须的语气好像还带着哀怨。
“对不起,我以后争取不睡。”陈昱承揉了揉眼睛胡言乱语,任凭江须把他拽起来。
江须把刚拿来的衣服你给他说:“算了,我怕你熬死我男朋友,我男朋友本来就可怜。”
“嗯,但他有世界上最完美的女朋友,就不可怜了。”
江须眨了眨眼,看了他一会,虎牙轻轻咬了下舌尖,沉沉笑了两声:“快点下来啊。”
机器人的菜做的非常不美丽,江须钻进厨房的时候它正在想办法把沙拉和小点心拌在一起,她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是随手设置了一个程序。
陈昱承下来倒是不介意,塞了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