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护士把话讲完，对方就直接挂断电话。 “刘医生，他又挂断电话了。” “你找找看，有没有其他亲人的号码。” 他们将病人推回抢救室的时候，急诊科马主任和覃楚楚也刚好赶到。 马主任了解大概情况之后，立即给医院总值班领导打去电话，领导指示他，先给城区派出所报警，让民警过来指导工作。 跟车的护士大叫起来：“可以了！找到了！” “是她什么人？” “备注着老妈！” “快打过去！” 果真，接听的人还以为是女儿打来的，但是听到是护士，心情立马转变，还问护士是否她女儿要生小孩了。 护士没有明确回答她，只是让她来医院一趟。 她告诉护士，他们家就在城中村，他们还以为是女儿出现难产，他们说马上赶过来！ 赵青也带着胎监仪来到，覃楚楚抢过来，亲自探查，转了一圈肚子，终于在右侧下腹部找到胎心，只不过弱了一些，只有120次/分钟。 覃楚楚立刻打电话给医院总值班领导，请求领导到场指导，然而人家领导还在家里看电视（电话那头有电视剧的声音），他就叫覃楚楚先根据自己的专业知识去处理，他等会就过去。 覃楚楚还问领导能否施行紧急剖宫产。 领导的答复是等家属到来，或者等派出所民警的指示。 覃楚楚还没有挂断电话就已经开始爆粗口：“叼你个公龟！” 马主任就问：“怎么样？” 她摇摇头：“先抢救看看，大人还有机会吗？” 刘医生按压得病人嘴角已经吐粉红色水液出来，但是心电监护仪依然显示心电图是一条直线。 马主任就问：“大概溺水多久了？” “根据钓鱼的人说，应该半个小时是有的，是那些钓鱼的人发现了，才下去托上来，就呼叫我们出诊。” 马主任指着旁边的一个乡下卫生院来的进修生：“你上去按！” 已经到叫乡下卫生院来的进修生出手的份上，大家自然明白，他们已经无力回天，现在所做的心脏按压，其实就是维持着个抢救的形象，等家属来看到，让家属心里面没有那么难受。 覃楚楚再次探查胎心，已经掉到105次/分钟左右，再不决定是否做剖宫产抢救胎儿，胎儿很快就会因为缺氧而发生窒息死亡。 她再次拨通医院总值班的电话，故意外放声音：“李科长，你到哪里了？” “马上到，马上到！你们抢救得怎么样了？” “要等你的指示，现在没有家属在场，孕妇已经不行了。也出现胎儿窘迫的危险，我要不要立即做剖宫产？” “那你们催一催啊！没有家属签字，谁敢动刀啊？派出所呢，派出所的人到没有？” “还没有！” “那你们输着氧、输着液体先，等家属或者派出所的民警过来。” 马主任大喊一声：“李科长，你到哪里了？” “老马啊，我已经在等红绿灯了，很快就到了。先这样，等下被拍到我开车打电话不好！”李科长挂断了电话。 其他人听得出来，那是质控科李科长的声音。 马主任望着覃楚楚：“覃主任，怎么办？” “踏马的！我真想一刀下去把小孩拿出来！” 马主任苦笑起来：“我也想这样，可是不能啊！” 宁小鹏细声问欧晓彤：“欧老师，这种还能打催产针吗？” 欧晓彤摇摇头。 覃主任则告诉他：“剖宫产都不一定来得及，哪里还能打催产针？”她说完，就打电话给儿科主任，把情况告诉她，希望她能够亲自回来一趟。 儿科主任应允立即回医院。 马主任指示护士给病人（尸体）抽血检查血常规、血气分析和HIV。 护士还问他：“主任，就查这三项？不查肝功能、肾功能、电解质？” 他摇摇头：“三项已经够多了！” 护士就去抽血，然而，戳了两针，才抽出一点血，而且血液颜色非常淡。 众人就在干着急，赵青又去听胎心音，已经下降到100次/分钟。她眼睛开始湿润起来，可怜巴巴地望着覃楚楚：“大姐，要不我们做手术吧？” “不等了？” “再等下去，我怕小孩不行了。” 宁小鹏听到这里，内心毛骨悚然，要是胎死腹中，会不会像影视剧那样出现小鬼？哎！ 几分钟过去，派出所的民警终于赶来。 但是，人家民警说了，要是为了弄清楚尸体的死因，他们可以签字做尸体解剖，但是，现在肚子里的宝宝还有胎心，这属于正常医学范畴，他们没有权力让你们医生给尸体做剖宫产。 宁小鹏凑近欧晓彤：“欧老师，我们还等什么，紧急情况之下，我们可以先做剖宫产啊！” 欧晓彤踩了一脚他：“不要胡说八道！” “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覃楚楚看着他：“不好处理。” 刘医生就告诉民警，他们一直给病人的男朋友打电话，他就是不愿意来医院。 民警拿到那个男人的号码，开始轰炸起来。 起初，他还十分嚣张，说要来打砸医院，都怪他们骚扰他，让他输了不少钱。 等民警自报家门，他才收敛起来，还说是开玩笑的。 民警知道他是谁，还限他10分钟之内必须赶到急诊科。 幸好，在这个时候，孕妇（应该说是尸体）的父母赶到了。 其母亲一直喊着：“冬梅？冬梅？我的女儿在哪，护士？” 分诊护士就引导他们过去：“阿姨，在抢救室里面。马主任，家属来了！” 民警看着家属过来：“这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