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新竹回头对杨晓蝶说:“你俩刚才在后边找啥呢?” 周德凯装着啥也没听见,迅速往前走去。周德凯把脚印丢了,晓蝶帮他找呢!刘琴芳接过话说,一边歪头看向了杨晓蝶。
路春花道:“德凯这一天丢三落四的,没摸摸脚看看鞋还在不在?” 徐强听见这边热闹,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们说啥呢,这热闹?谁把鞋丢了?”
杨晓蝶被他们几个打趣的有点不好意思,也知道论伶牙俐齿她比不过路春花和刘琴芳,尤其刘琴芳一张利口能言善辩,打小村里同龄的女孩子谁也说她不过。这时杨晓蝶内心对为人老实的新竹有点颇为不爽,怪她多嘴多舌,没有她那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后面不会引出这么多让她尴尬的玩笑。
她不由得朝吴新竹瞪了一眼,却看到吴新竹就像随手扔了一个炮仗在羊群的孩子,羊被惊吓的向四周乱跑,她却好像跟那一声巨响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走远了。吴新竹从小就是这样,她和杨晓蝶都是不善表达的人,这样说也许会让人误以为她俩是一样的人,其实不然,如果把她俩比作两本厚度一样的书,翻开后你会发现叫祝新竹的这本字迹工整字数却不多,而叫杨晓蝶的这本字迹繁多句式结构时而明了时而复杂且字迹有点我行我素。
纵然遭到她们几个的打趣围攻,杨晓蝶也没有生气,只是微笑说道:“谁像你们几个呢烂嘴刀舌的,我才懒得搭理你们。找啥还用跟别人说一声吗?我爱找啥找啥。” 王贺飞这时远远又大声插了一句:“这话哥爱听。”
杨晓蝶白了他一眼说道:“那都有你,真不进眼了。” 徐强听后说道:“贺飞你这是自己找的往枪口上撞呢!” 这几个男孩子中刘瑞辉最不善言辞,一路上几乎没说什么。周二财道:“你们几个别只顾贫嘴了,咱们好像忘拿桶了,一会就算发现地里有田鼠洞,拿啥往里灌水呀?”
薄图计刚才一直没找到说话的机会,马上接话口气肯定的说:“过了河咱们去对面村里不愁找一个桶。” 徐强看了他一眼说:“说嘴呢,你去给找一个?”
路春花道:“实在不行叫图计给变一个吧,能变帽子就能变别的。” 她说话时一本正经的语气把众人逗得捧腹大笑。周德凯说道:“去碰碰运气也行,现在反正也没别的好办法。” 要不咱们就不去抓田鼠了。王贺飞道:“德凯你说的在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周德凯说:“让琴芳和图计去吧,这任务有点艰巨。”
徐强道:“他俩扯没用的行,正事还得你去办。” 刘瑞辉突然说了一句:“关键是你瞅着像个好孩子。” 薄图计这才反应过来,说道:“瑞辉你说谁不是好人呢?” 刘琴芳说道:“女孩子哪有坏人,这还用问。” 刘瑞辉沉默着一脸懵懂的样子,大家又是一阵放声笑。
来到河沿边的时候,羊倌正赶着村里的一群羊在桥西边的草滩上,他手里的羊鞭子不时抽打着发出啪啪的脆响,羊倌姓周也是周德凯这一家族的,周德凯管他叫爷爷呢!老汗单身一人放了大半辈子羊,对羊的生活习性非常了解,放羊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把吃饭问题也解决了,因为羊群里有羊的每家每户得轮着给羊倌管饭。对于单身男人来说,自己做饭什么时候都是一个麻烦的问题。
看着眼前绿油油的草地上四散开来的羊群,在蔚蓝的天空下就像是从天上掉落下来的一朵朵白云,眼前又是清澈的河水在潺潺的流动,杨晓蝶不禁看的有点痴迷,她对不同形式的美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只见她怔怔的看着回旋处不断泛起白色浪花的河水,又抬头望了望前面的东山,她脸部表情就像是什么丢了很久的东西又被重新拾起,又像是走迷路了的孩子突然回头发现妈妈正笑着朝她走来。
就在这时她眼前有一块小石头被丢进了河面,咕咚一声溅到脸上的水花把杨晓蝶从她的世界推了出来,回头一看是周德凯在她身后,她走过去佯做要踢他一脚,结果周德凯喊冤。杨晓蝶笑说:“做了坏事还不承认,就你了。” 话刚说完又见徐强站在不远处一脸得意的笑,杨晓蝶顿时觉得好像真是冤枉了周德凯,她又想了想,从小到大周德凯还真不是那种爱在女孩子眼前耍花样的人。 这时她已认定刚才之事是徐强所为,她啥话也没讲,只见她低头从河岸上抓了一点稀泥,用手捏成个圆球状,冷不防的向徐强掷了过去,只听徐强哎呦一声,一团稀泥正中他额头,可惜稀泥未能呈现出月牙状,否则他就成包青天啦!
刘琴芳夸杨晓蝶说:“这要到奥运会上起码也得是铜牌。” 吴新竹说:“奥运会上也不比投泥巴呀!” 路春花说:“就比射击这准头至少也得是九环呀!” 说话间周二财用泥巴做了一块奖牌给杨晓蝶送了过来,说要给她颁奖。
薄图计在那边也拍手称赞,还低声跟王贺飞说:“看见没大小眼是跟一般人不一样吧,瞄的就是准。” 王贺飞笑道:“申公豹你大爷的,说这话小心她给你也来一块。”
刘瑞辉高声道:“德凯看来那石块真不是你投的。周德凯听毕同时看向杨晓蝶,并耸了一下肩膀,挤了挤眼睛。杨晓蝶假装没看见,扭头跟刘琴芳说起了话。只有徐强跌足后悔道:“我要不笑就好了,说完去河边把脸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