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道:“那它就跑不了。”
他松手。
箭矢破空而出。
血色溅入明蝉眼中。
“中了!中了!”
“谢星星,你这准头太绝了!”
少女欢呼着跑上前抓野兔。
青年定在原地,低头。
他的手放在后颈来回挠动,脸颊滚烫,火一路往下烧到脖子,接着再蔓延到心脏。
她夸我。
好开心。
两人在山上又搜索一阵,猎了几只肥胖的鸟。
玲玉生起火。
谢白榆用匕首处理好兔子,着手负责烧烤。
裴云朝和明蝉围在火边。
裴云朝感叹道:“论烤肉,我敢保证白榆兄担得起天下第一的名号。”
明蝉掏出自己的调料瓶抛给谢白榆,道:“多放点辣椒。”
谢白榆将肉翻了个面,无奈道:“知道了,贪吃鬼。”
“哼。”看在烤肉的面子上,明蝉不跟他计较。
片刻后,谢白榆切下一块递给明蝉。
加了好多辣椒粉的麻辣兔头。
明蝉接过啃一口,心满意足道:“知我者莫过于兄长。”
玲玉在一旁跟霜珠耳语:“快看,娘娘和少将军的感情还是那么好。我之前还担心她们因为两年前吵架的事产生隔阂呢。”
知道两人什么德行的霜珠:“……”
她俩…真的难评。
*
离京还有十几里路,谢白榆主动请辞离开,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先赶回京处理。
大周京都附近管理严格,一般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何况,谢白榆是单独走的,他把带来的人全部留下为裴云朝和明蝉保驾护航。
临行前,明蝉叫住他。
“回京后,我要回东宫,想再见你一面可就难了。”
她在东宫时,也会想见我吗……
谢白榆眸色晦暗:“有事?”
“嗯,这个送给你。”她从袖中摸出一个漂亮的剑穗。
“我在江南闲逛的时候买到的,常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的剑术远在他人之上,看在你从不因此骄傲自满的份上,帮你装饰一下宝剑。”
她将红穗绑在剑柄上系紧实。
长长的红穗缠绕着漆黑的剑鞘,如同一袭黑衣的青年,翻身下楼回眸一笑,墨发间露出的红色发带。
“很好看嘛,我的眼光真好。”
“喜欢吗?”她问。
谢白榆:“一般般。”
明蝉:“呵呵。”
青年翻身上马,握住缰绳,一声厉喝,疾驰而去。
“明姑娘,我们也该上路了。”
“嗯。”
……
夕阳西下,谢白榆紧赶慢赶到达听风阁。
听风阁是他和裴云朝建立起来的情报组织,负责监察朝中文武百官,也包括他们的内院之事。
在这里,他算半个主子。
刚一进门,有人立即认出他:“少将军,您回京了!”
“嗯。”
谢白榆未做过多言语,径直上楼。
四楼。
他推开门,坐在桌前喝茶的男人瞧见他,激动到直接将茶一口喷出。
“谢白榆,你回来了。”
“嗯。”他丢在桌子上一块白玉,“一日之内查清楚来历,然后派人到谢府通知我。”
他转身欲走,男人叫住他。
“诶——”
“你赶着去哪儿啊?你不坐下陪我喝杯茶再走?”
“咱兄弟俩少说也有两年未见,你就这样忍心抛下我?”
“啧,李文进,你能不能别说的我跟负心汉一样。”
“我去接人,晚会儿,她就跟着别人走了。”
不知怎的,李文进从他的话中嗅到一股“暧昧”的味道,当即问道:“你小子难道打算违背诺言,不打光棍了?”
“打。”他丢下最后一句话。
李文进摸了摸下巴,咂舌:“这才是我的铁哥们儿。可恶的裴云朝,背信弃义,竟然娶了兄弟的妹妹。”
“可恶,可恨……”
谢白榆御马往皇宫的方向一路疾驰,终于在天色将将暗淡的时候,赶上裴云朝的马车。
明蝉站在他身侧,两人正在交谈,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只是脚步迈得很慢,她似乎并不想踏入高耸的宫门。
朱红的门一旦闭实,再想从里面出来就难了。
谢白榆知道,裴云朝整日忙于公务,鲜少有时间陪伴明蝉。
那么,他不在京城的这些年。
无人与她吵闹,无人陪她解闷。
也无人提醒她,她不是“谢明婵”。
以“谢明婵”的身份活着,多不自在。
他该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能多一日是一日。
谢白榆迈开步子,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们。
明蝉眨巴两下眼睛:“兄长怎么来了?”
谢白榆凝视着她的眼睛。
撕破她不堪一击的伪装。
“明蝉。”
“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