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这一点,陡然感觉心头再度压落了一座大山。
游巡职位越高,代表竞争越残酷,想要得手,谈何容易?
越是重要的东西,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这是正常人都懂的道理。因而,我并不会因为地位的提升而感觉到喜意,反而感觉惊悚。
想着这些,心底惊涛骇浪的,但面上神色不变。
我将摇光游巡令牌收好,淡淡的说:“白无常,我没有提前亮明身份,就是想看看你们这些传说中的鬼吏到底是什么德行?好嘛,你真的让我开眼了,民间都说,阴曹地府是最清正严明的所在,但我今日知道了,你们一样会坐在高位颐指气使的欺负弱者,说实话,我很失望。”
“哼,姜度,虽然你是替补游巡,但不要忘了,你还不是正式走马上任的游巡大人呢,不用本座提醒你吧,替补游巡竞争有多残酷,你应该比本座清楚。”
“从最开始的八个替补,直到最后仅剩的那人,才能成为正牌游巡。姜度,等你真的成为游巡大人了,再来训斥本座如何做事吧!你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的,还有闲情管这些?说你心大好呢,还是说你不知天高地厚呢?本座只能告知你好自为之了。”
白无常法相很是不客气的回怼了一番。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等你小子活着当上游巡,再说其他吧。”
我被其嚣张的态度气的眉头颤了好几下,到底是忍住了怒气,并指点着下方的白无常说:“你最好祈祷我坐不上那个位置,否则,我一定向十殿阎君进言,惩治尔等作威作福的鬼吏。”
“你……?”
白无常愤怒的无以复加,但不敢继续口无遮拦的怒骂了,毕竟,我是有机会成为正职游巡的替补。
到时候,它的‘苦日子’可就到了,因而,得罪的不敢过深。
“你什么你呀?哼,你不过是只法相,我没工夫和你浪费口水了,这就上去,你别再来烦我,否则,我让它们将你卸成八块。”
我指一指在身畔站立着的崔判官和马面使者。
“本座记着你了。”白无常法相咬牙切齿的嘀咕了一句。
我冷笑一声,挥手间散了两尊法相,一步步的向着上方而去。
至于下方狠瞪着我的白无常法相,我才不放在眼中呢,真的遇到白无常本尊了,或许,我会敬畏一分。
一只法相罢了,教训一下也就是了,犯不上继续纠缠。
白无常那等存在,一定很是记仇,等到日后真的见面了,或许又是麻烦事。
但我这人向来不惹事,却绝不怕事,届时,即便和白无常交恶又能如何?地府又不止他一个鬼吏,不还有牛头马面可以去结交吗?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投奔崔判官啥的,总有办法制衡它的。
我和白无常于交手之始,就下意识的释放禁制在周围,避免声音和异像传到俗世人耳目之中,所以说,身在上方的徐浮龙即便盯着下方,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更听不到任何对话。
散开禁制时,我已经出现在最后一节台阶之上,正好和徐浮龙大眼瞪小眼。
“哎呀!”
徐浮龙吓了一大跳,被突然出现的我吓的一颤。
他正趴在边沿紧张的盯着下方呢,看样子很为我的安危担心,冷不丁的,我蹦出来了,他不被吓一跳才怪呢。
“我滴个妈呀,度哥,你怎么突然出现呢?这是打赢了?我去,不能事先提醒一声吗?我的心脏呀!”
徐浮龙反躺在石头台面上,手下意识的摁住了心口部位,缓解惊吓情绪。
我暗中好笑,一步踏上去,就站在了帝王台的最高处,下意识的转首低看,就发现白无常法相已经回到了原来的那节石阶上盘膝坐下了,它背对我们,并没有看来。
轻轻给了徐浮龙一脚,我不屑的说:“你这胆子怎么这样的小?还没有女人的大呢。我当然打赢了,幸亏它不是白无常本体,不然可就不好说了。”
“算你运气。”扑棱一下,徐浮龙站了起来,很是不满的瞪着我,继续沉声说:“谁不如女人了?”
“你的胆子有宁鱼茹的大吗?”我讥笑的反问。
徐浮龙张大了嘴巴,半响说不出话来。
“咦?”
我忽然发现,徐浮龙浑身上下都是干燥的,没有被雨水打透,不由狐疑的向上去看。
一眼之下,就愣在了当场,因为,我上空的夜幕,星月齐全,乌云不见,根本就没有大暴雨。
“度哥,你看什么看的出神呢?”徐浮龙不解的和我一道抬头去看夜幕星空。
我心头忽然重重一跳,然后,低下头来。
霎间,宛似被雷霆劈中,眼前金光直冒,身形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徐浮龙随着我一样的动作,低下头来,然后,‘妈呀’一声,已经摔倒在地了!
趴在那里,他眼睛瞪大的宛似铜铃,正直直的看着前方。
在我俩身前百米远的位置,停着数架超大型的飞机,而我俩却身在空旷的机场之内。
一抬头,一低头,宛似星河倒转,犹如眼前生花。
明明身在帝王台顶,为何一转眼间环境就大不同了?